【暮霭凝香“山寨番外”唐炫篇】（全）作者：箐箐

TylerHot

字数：5万8千
2016/08/02发表于：留园禁忌书屋

0 E) {4 [; o/ z3 R1 k# ]% O" U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文案

　　茫茫江湖，我行我素走我路。重重辗顾，喜悲恩仇谁结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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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楔子·朋友之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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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E3 M+ x3 ?) U- r5 e; E! e　　唐炫不经心拂了拂身旁女人的小腹，翻身躺回丝帐床上。他一手枕在脑后，
- s7 R5 J- l; M& j' V2 t* ^5 V3 ^/ r眼皮半睁半闭地盯着被烛光映射在白色墙上的黝黑阴影，周遭随之忽明忽暗，某
种慵懒的满足感暂时纾解了内心长久以来的无聊与无趣。

% V8 o) Z  i! G# ~6 l　　「唐公子，您还满意？」肖情微微起身，抚着他的头发低声询问，刚才的翻
云覆雨让她的声音像身体一样瘫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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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Q& U( y6 o" T9 y　　「嗯，肖姑娘。」唐炫有些懊恼她破坏了大好的宁静，但仍然和颜悦色。

- I% i  c3 \# y8 `" C　　肖情细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怨怒和手足无措，明明刚才还亲密无间，而现在
3 r$ ^8 X4 W: \3 _的唐炫却一脸淡漠疏离，让她感到十分屈辱。她想对他发脾气，想做一些坏事激
怒他、让他在她面前失态，至少这样她能知道唐炫对她有些感情、任何感情。然
' }; p, u$ V; R; ]2 l0 y" R8 i/ ~而根据她长久和世家公子周旋的经验，对他们生气使性子绝对有害无益，于是她
) X2 o% w; q/ ?$ Q# A拿出媚态趴伏在唐炫胸前，双手捧住他的脸庞。唐炫自然而然伸手抚摸她的长发
和背脊，肖情一阵暗喜和得意。

　　唐炫优雅地翻到她身上，肖情稍微开启双唇吸一口气，他乘机溜了进去吻住
她，之后嘴唇轻轻拂过颈部，渐渐向下温柔地咬住她胸脯上的一点樱桃，两手熟
  I0 E, N+ m# F1 L: H练地探索她的腰肢和长腿，直到手指探入她体内。肖情眨着睫毛惊得瞪大眼珠，
嘴唇不住抽动，使得自己看起来十分真实。在唐炫的掌玩间，她的脸颊逐渐泛起
红晕，身体微微颤抖，迫切想要更深切的扶触。这是她爱煞身上这个男人的原因
之一，唐炫能够令她浑然忘我，要知道伺候他应该是她份内的事儿。

　　唐炫直起背脊让肖情引导他进入，尽管身体的律动带来刺激和享受，他却感
% B& r- y9 ~% @( b3 v* [& I觉与怀中温暖沉醉的女人奇怪的疏远，无法真正感受她的热情。然而在她接近高
. _- b5 Y% f3 W, |$ o* A/ w6 m潮时，他的呼吸也随着紧促。唐炫更深入刺探并且加快速度，直到听见她纾解的
" p1 I: F% {# F呼喊，身体同时给予热烈的回应。唐炫让自己在肖情身上停留片刻，然后松劲儿
趴了下来，脑袋垂落在枕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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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b, Y+ ^+ d! U) j　　肖情静默不语，在他身下平躺着，双手轻抚他的背脊，期待这次唐炫会对自
3 m; Q' F9 Z% E- ^& h9 H己轻言细语一番。然而他只是一声不吭地趴着，渐渐平息呼吸。肖情的身体有些
7 Q9 K2 b& E# _1 |0 I; i承受不住他结实的重量，但是她仍然一动不动，唯恐惊扰了身上的男人。

　　「肖姑娘，什么时辰了？」唐炫的声音从抱枕中含糊传出。

, d& J( D' t. P! B　　肖情抬眼看看桌上的沙漏，语气带着点紧绷，「子时三刻。」

　　「该死。」唐炫一个翻身离开床铺迅速站立起来，利落地伸展他欣长精壮的
. Z0 g' _5 E4 Y2 k身体。一如既往，肖情无法看着他而不心生仰慕，唐炫是蜀中唐门的嫡子，年轻
英俊，本事高、出身好，听说将来当上掌门也说不定。一年前她以为唐炫会是改
变她命运的真命天子，不像其他客人，他对她总是彬彬有礼、体贴入微，甚至在
冰天雪地愿意为自己撑伞暖手，而他身上散发的那份世家子弟的儒雅贵气、翩翩
风度更是令她着迷。可现在她却无比痛恨这种态度，他的优雅举止和迷人微笑只
令她更加沮丧无奈，这么长时间他甚至连称呼都不愿改变。肖情曾经暗示更亲密
的可能，然而唐炫无动于衷，温文尔雅几乎刀枪不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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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肖情努力在脑中搜索一句能引起他注意的话题，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，这让
* V& \: W: Z% ?  O6 X+ c3 s. e她内心更加挫折。她叹息一声，拉开蚕丝被坐了起来，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盖住
: y  G( @6 b6 M, R) U赤裸的身体，小心翼翼伺候唐炫穿衣进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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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t1 t7 C" @' O+ ]2 }　　唐炫转身面对她，「我必须走了，肖姑娘。和柳朝约好，已经迟了。」

　　「我什么时候能再见您，公子？」肖情的语调中带着柔柔的甜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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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H: t$ y% c2 f7 ?; L　　唐炫挥挥手漫不经心说道：「很难说，这要看柳朝找我干什么，或者我要离
开一阵子。」

　　肖情深吁一口气，万分失望。

　　唐炫推开她，自己麻利地穿好一件剪裁细致的红色锦衣长袍，端直整齐，而
额前的一缕乱发却又让整个人透着些许慵懒和随意。他从容走到肖情跟前，俯视
着她，道：「相信我不在时，你可以找到足够事情打发时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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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懂。」肖情听出他话中有话，脸颊顿失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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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v: A7 s7 L' z　　唐炫脸上浮现淡淡的讥诮，眼眸显出一丝冷酷。「噢，是吗，肖姑娘？奇怪，
; [6 ]" L3 a2 j7 k8 ]+ M, y我以为你必定知道我的意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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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拿起斗篷披在肩头，刚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回头。「肖姑娘，无论你做什么，
  P3 Q, }1 ?1 b$ P8 d( O千万别低估自己的价值，你是许多男人的渴求尤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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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q* S' o& F, W8 z0 m　　肖情看着他轻轻关上门，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。「混蛋！」她朝关闭的房
门终于嘶吼出声，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盅使劲儿丢了出去。「天杀的男人，该死的
公子哥儿，自大的混账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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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愤然站起，烦躁地重重踩着步子来回走动，最终还是在镜前停下，凝视镜
中漂亮的脸孔和美妙的身材。渐渐的，肖情心中怒火转为无奈。多年欢场迎逢，
- D; [. A' c; [) J/ C- A她早已深识事故，只是总在心里存着一点希望，妄想能够凭借一份机缘撇开这周
) c: Z' Y) v6 K! N1 U; a) z身淤浊。肖情低头看看梳妆台上摆放的昂贵首饰，唐炫对她出手大方，向来不吝
于给予，更不用说刚才那欲死欲仙的折磨和享受。她喜欢唐公子，会非常想念这
7 q% E7 M6 ?) H# _6 L个男人，但内心清楚知道唐炫即将离开此地、离开她，而她将有闲暇认真评估城
, @, C0 E8 m/ y% d- x北李老爷的追求，肖情有把握要那个一毛不拔的李老头子拿出一笔银子好好花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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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停了停，宽敞的庭院上空飘落着蒙蒙细雨，怒放的鲜
+ k, n9 ^: r: ?( A4 P0 o) Q花香味从窗台上扑鼻而下，混杂着一丝丝石景假山上的青苔气味。夜色弥漫，一
1 j- T6 U( j% v2 N) V# B4 V1 R座座檐框深嵌的厚重挑檐笼罩在暗影中，静谧而安详。

　　唐炫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，觉得分外舒服。对于肖情在他訾养期间和别的男
人厮混这件事已经释怀，老实说近几个月他严重忽略她，因为他发现在这段关系
4 T6 `2 ^4 |( o/ v中佯装礼节已经越来越难。唐炫丝毫不怀疑肖情有能力照顾自己，她像只野猫，
静起来可以柔软温婉，而跳起来时，也总是会安全的四脚落地。他由衷希望肖情
在追求那个姓李的胖老头上能够心想事成。

. Y; s/ G7 ~! y, N2 ~　　唐炫挥手招来站在院角的一个伙计，别看他仍在千金楼，可这里院子众多，
& E* w* z7 c, v5 y要是没个路熟的，到柳朝定的包间不知要绕多少时间。果然伙计带着他左拐右拐，
半盏茶的工夫才在一个院子停住脚。「唐爷，您往前走就是了。这个院子小的进
! L) f, g3 C* c' X1 S不去，不过迈过门就有伺候的会迎上来。」唐炫点点头，顺手扔给伙计一点儿碎
银子，脑中已经不再有肖情的影子。

% J( q9 D) ^9 G5 s　　只看柳朝一眼唐炫就知道事有蹊跷。单看样子，柳朝不过一个与世无争的纨
3 ~6 D& K2 i; {9 e& h! E绔，悉心修饰的发髻被一根墨玉头簪高高竖起，一袭绣着青竹的月白色长袍华丽
  \) d9 ]2 x1 w3 _. i) J尊贵，腰间系着一根丝质带子，两边垂着香囊和环佩，衬得他文弱俊秀，根本看
不出是个杀人于谈笑之间、抬手就能取人性命的沙场干将。虽然现在不过是从五
下的偏将，可有个就快封侯的镇军将军当爹，他将来的前途只会是无限光明。一
& J1 d' M! K7 g1 X7 C直顺风顺水的柳朝此刻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，不住玩弄手上的一个扳指，唐炫很
熟悉这个动作，非常清楚它的意思。

　　麻烦。

& Z6 E: T! f7 i8 Y0 ^8 ?. e4 o) p　　唐炫料到柳朝送信找他肯定不是为了叙旧闲聊、品茗论酒，很可能是一件棘
8 o/ v" l6 p' m( u+ W$ r; |' F3 e手的事情需要帮助。他不排斥帮忙，事实上，他经常受人之托解决麻烦。只不过，
刚完成一桩特别艰苦的差事，就算是他，也想好好休息休息。

　　唐炫自行拉开椅子，流畅地坐到柳朝对面，抬手摸着下巴向后靠去，懒洋洋
" c8 y* b$ m/ u- H1 t# T道：「说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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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柳朝快速打量他一番，很是庆幸面前这个人是朋友而非对手。唐炫还是老样
子，尽管脸上带着淡淡疲惫，强健硕壮的双肩仍流露出坚毅、毫不松懈的气势，
( M1 _  p# k, \. Y, R施施然然往那儿一坐，谈不上风华绝代却从容稳重，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周围嘈
杂和他没有丝毫关系，然而眉眼一动却又透着明彻和专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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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j6 s7 w) |+ \  Z: y, Z- W; d　　柳朝弯弯嘴角，笑着蹙起眉尖，「好久不见，还好？」

　　唐炫一副别客套的样子，「得啦。」

1 _6 k" @5 w. w/ N( u% [8 E, {+ \! y　　柳朝也不计较，挥手示意伺候的人外面守着，然后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。

7 s8 v, l( x: ]' n. j) _　　「你一天到晚四处游荡，真担心你哪天把小命丢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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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I8 w: ?1 a6 _6 z3 S3 A3 j　　唐炫放松下来，伸展一双长腿。「我有给你担心的理由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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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^! t" {8 W0 Q) \3 M, G　　「可能。只是你比其他人更擅长掩饰。」

　　唐炫嗤笑，「谁说不是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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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E  E' S) C( L: l　　「嗨，我没玩笑。你现在事儿是越揽越大，暮剑阁的剑奴也去招惹，杀人可
0 r& \7 r5 j- J" o  n; _/ d是个辛苦活儿。」

　　唐炫掂起酒杯，唇舌未沾，不过嗅了一嗅。他并不意外柳朝知道此事，虽说
柳朝已不算江湖中人，但却一直留心江湖发生的事情，或者说尤其关心他这个朋
友。唐炫心里一暖，却也不抬起视线，只是云淡风轻带过，「杀人从来不轻松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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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柳朝以犀利的眼睛打量他，「唐门现在乱七八糟，心里会不会不好受？」

　　唐炫抚平衣袖上一处并不存在的褶痕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，几乎无法辨识。

+ E& F3 @* m, Y5 d9 B' e. [　　柳朝是个老成持重的人，在他们多年交情中，唐炫从未见过柳朝对他的任性
" G% g$ f9 i" p! |9 j有过任何微词，但此刻他发现自己无意向柳朝袒露心事。他知道柳朝一直想帮他，
无论是回唐门也好，还是出唐门也罢，他毫不怀疑柳朝愿意贡献他的力量，或柳
家的力量，对此他也有考虑但却没觉得要到那一步。

' O' ]9 o( K5 q( I1 b- i7 J* ^　　「从来都是，区别不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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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说得太过轻描淡写，柳朝不禁眉毛一扬，紧盯着他的朋友。素来不惯于
打探他人隐私的他只能按耐住好奇，问道：「还是不愿意回去？你可在外面游荡
了不少时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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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^/ e* q" s) `　　柳朝的口气似乎无关紧要，但唐炫却觉得另有文章。「你到底要不要把坏消
息告诉我？我应付得来。」

　　「我得用你几天时间。」柳朝面色严肃起来，接着道：「若非事关重大，我
不会找你帮忙。这事儿出不得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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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z. q' [- @, c* {) m( h2 Z+ j　　唐炫不以为然，奚落道：「你哪件事儿出得了错。」

　　柳朝莞尔，温雅又不失严厉地说道：「北面太平几天，最近又要打起来了。」

　　唐炫点点头。我朝疆界以北地形复杂、部落众多，虽然几个强大好战的部落
已经附庸，但彼此之间却水火不容、针锋相对，不时为了绿洲、水源引发斗争。

　　朝廷对此听之任之，只要没有任何一方坐大，没有越过邦土界限，也就任凭
% ~' F0 b2 H  B4 @8 d他们去抢去闹。这些部落谁输谁赢无所谓，重要的是打完之后势力更加均衡。这
些年朝廷都是以乱制衡，效果也颇为显著。唐炫暗付北面混战的消息并不新鲜，
这么多年下来，大大小小的战事数不胜数，柳家父子应付起来早就轻车熟路，但
! w, `9 G3 i: r2 O5 p柳朝却现在找到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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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放下酒杯，「这次有什么不同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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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z8 |* [) h5 h5 b3 }8 \1 ]" J1 B　　柳朝露出赞许之色。唐炫虽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、浮华公子的浪荡样儿，但
0 g# b3 Z2 ?( [- |他心思敏锐聪明绝顶，唐门出了这么个人物本是幸运至极的事情。「这次要打起
来的蛮萨和亥硖已经有了自己的军队，以前他们打仗，无非是抢人抢东西、让对
方害怕服从，可这次两边大有占夺土地、杀人灭族的意图，赢了就有定疆称国的
可能。」柳朝停顿一下缓缓道：「仗一定要让他们打，但结果只希望两败俱伤才
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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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J: G: X5 m( n1 e5 e　　唐炫猜测这是想一边帮人一帮伤人，总之不是自己人没什么顾忌，可以不用
心慈手软。他叹口气，「我什么也没有答应，不过基于好奇，到底什么事儿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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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L' f. H3 ^/ q: y6 J* c　　柳朝拿出一张纸，谨慎展开后推到他面前。唐炫仔细看了看，「像一种火铳？」

4 Y# X# K; n" ^8 b% w　　柳朝点点头，「蛮萨绕过我朝疆界从西域手里得来的玩意儿。我们的人只能
- k6 I1 h- X- z8 q( ]# v. ]) T4 L7 W根据描述粗略画出这个样子，细节不得而知。这东西杀伤距离远不说，破坏力也
9 H- L* Y! N, r1 W很大，尤其是一马平川的草原，别看亥硖兵多马多，可这种火铳一出手，他们没
! w3 Z% ]  G  D2 c的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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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很快理解，「我们要毁了它？」

　　「不，这东西有点儿意思，对行军打仗很是有用。」

　　这点没有异议。「偷出来么？或者换身亥硖的衣服直接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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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柳朝摇摇头，「将军不希望打草惊蛇，我们这边从来都是怕和不怕乱，趁着
  T, u) K$ _' y, J( }这个机会削弱两边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。现在只需要知道怎么造出来就好，他们
打起来再废不迟。火器这种东西，造起来费事费时，可变成一堆废物的方法不要
太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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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心底了然，柳朝这么张狂不是没有原因。柳家本是做火器出身，在江湖
7 \/ T5 ?; r8 z  P3 r中原本名气很大，只是到柳朝他爹这辈儿渐渐脱了江湖。柳家现在投军依靠朝廷，
* f& D2 _* u% E: p$ K家族兴衰和这些在疆域边境的外族势力关系非常紧密。真要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定、
四方朝拜八面来贺，那也没柳家什么事儿了。这会儿唐炫已完全明白柳朝的盘算。
5 Z8 |, e% ~8 F: B" z& U2 n潜到蛮萨军营，将火铳信息记下，悄无声息来，悄无声息离开。虽说他还没表态，
/ T" Z1 O- V5 H* r1 X可在蛮萨军营里安安静静兜一圈然后全身而退是个不小的挑战，多少有点儿刺激
他想一较高下的好强心里。

" d+ A# x" o) d& q2 N4 ~6 g　　「唐炫，你觉得如何？」

　　唐炫审视前方的图画，既然不能占为己有，这似乎是唯一方法。「我不是说
不可行，但显然不是通常做法。」

　　柳朝道：「很好，通常方法谁都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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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点点头，问道：「我们什么时候走？」

　　柳朝闻言很是高兴，唐炫这么说便是答应出手相助，可眼里又闪过一丝犹豫，
" N3 w. c" b1 R' G1 G他不由自主摸了摸扳指。「嗯，有个麻烦。」

5 t, i, f" o9 k. V) B; C　　是啊，哪有容易的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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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「现在里里外外、上上下下明着暗着的细作、眼线不知道有多少潜伏在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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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P6 z! b, I4 P8 t4 o　　周围，所以不能是军中的人。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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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位子坐得越高，越是顾虑重重，更不能随心所欲。边境这两个外族开战在即，
但他们父子却不在前线就可见一斑。这些年柳家在疆北的影响越来越大，名声留
5 s6 u5 M) J8 K% M& K着、势力不动、封号更是越赏越高，但柳将军本人却被召回朝中，别想轻易回去
了。唐炫明白其中关节，再次瞄了瞄案几上的图。

　　「我知道你无所不能，但这事儿复杂，又危险重重，怎么也不能让你单独涉
* ]: y' C' X$ w% F险。我们有个人可以帮忙，和你一起去。」柳朝说的轻松，但语气里却有一丝察
觉不到的紧绷。

" t% e, I# p% J2 v　　唐炫挑起眉毛、看看周围，「人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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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一·竹柳青青

　　唐炫自认也算是能吃苦的人，但让他连着三天不沐浴不换衣，在杳无人烟的
山林里风餐露宿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。更糟糕的是他还要警惕随时出现的柳
1 p) o8 H- u- N& ]* ]  O! ~1 x家人，要知道这会儿已经进入千竹庄禁地，柳家人不用打招呼就可以直接要他性
命。这千竹庄多植竹子，因有「月印竹成千个字」一说而故此得名。

　　千竹庄现已不是江湖门派，但仍然是柳朝的父亲、当朝镇军将军柳昌的家族
% _0 K5 |5 O; e7 |% c- e4 |/ k- Z根基之所。这柳昌之前也是江湖中人，年轻时闯出些薄名，然而江湖中高手多如
2 k' t/ }, F, B过江之鲫恒河沙数，混出名堂的可谓少之又少。柳昌看得真切便投了军，那时候
北方几个外族部落正搅和的边界不得安宁，柳昌混江湖没什么大作为，但在行军
) {/ S' p5 w5 |' m( b7 Q7 E打仗中竟然大放异彩，二十来年的时间已经官拜二品镇军将军，不仅在军中威望
极高，而且在北疆异族的心中也敬若杀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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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m. c# e2 r- w8 O2 ^' {- \　　唐炫来之前知道人是藏在千竹庄后山的山林里，那一定会在离水源近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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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里野兽出没，有点脑子就该知道离水源不仅近还得是安全的地方才行，这
让寻找范围缩小很多，唐炫自认不是难事儿。麻烦的是千竹山水源不止一个，而
他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，找到的几处地方只有驻扎的痕迹却久不见人，来了这几
; }& R6 g# u' m* r4 i天飞禽走兽倒是碰着不少，可人影却一个也没看见。

( y7 A# R) [: |8 ]/ q2 W: F: M　　唐炫到达一处山崖停了下来，擦擦额头的汗水环顾四周。原本以为走到尽头，
9 P; T7 G* J; `) r8 K! M没想靠近之后却发现还有条隐蔽的羊肠小径拐入一片树林。他转个身子没走几步
2 u- Q& j9 y' H# t+ Y, L就听见缓缓的流水声，唐炫寻着声音走出林子，左旁忽然出现像明镜似的一方潭
水，清流细石翻卷着露出水面，在阳光照射下好像白色的珍珠。周围成列的高大
( e" C% b+ Z9 f竹子，遮掩缠绕、参差不齐，形成浓密的绿荫，婆娑树影间鸟语清脆，景色漂亮
之极。

　　不仅如此，远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还趴卧着一个女子。阳光透过交错盘杂的
' H: f, i$ [$ u! T树顶枝叶，细细投射在她身上，让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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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e4 N* O2 S0 E/ w- q' |% [　　唐炫隐住脚步声，先在不远处检查她的衣服，然后以一种漠然的态度观察这
个女人。很显然她刚在潭水里浸泡过，头发披散着流泻至腰下，阳光下看起来就
, z$ _: n& f$ ]8 a3 G像是黝黑的瀑布。从他的角度看不见这女人的长相，但她却有精致的曲线和修长
3 E0 n  i' o- C+ Z7 a" v. ^柔软的四肢，尤其是右肩上一个暗红色的火状印记，乍一看或许以为是道伤疤，
但他知道那是柳家嫡系子弟特有的、修炼焰砂掌的结果。从她身上唐炫没有感觉
到那种残忍暴敛的气质，这让他稍稍松口气，万不得已他不想伤害女人，除非被
迫而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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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m- e, e  I; F% i; u　　唐炫缓缓走到她跟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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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突如其来的阴影遮住青青的脸庞，让她瞬间惊醒过来。她努力平稳住呼吸，
姿势也没有明显的异动，只是从浓密的睫毛下方谨慎瞥视闯入者。面前一个可怕
- k2 j9 `1 x+ c+ @8 O8 a的男人，双腿微张稳稳站着，黑色劲装挺拔健硕。她猛然抬头，映入眼帘的是一
- {* K; h2 a% o张棱角分明的面庞，方正而尖锐的五官线条，下巴布满胡渣。黑色的眸子上方是
两道粗黑的浓眉，微瞇的眼中闪着冰冷的目光，既不警觉、也不惊讶，一派泰然
, ~0 R1 ~5 F/ G2 I9 [: Q1 f' B自若。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几近无力，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头簪，但整个人
却散发出危险气息。这胡子脸不是千竹庄的人，也不太像访客。青青的胃部打结，
& |& Q. g9 x9 j4 z: U' [2 ?5 r不由自主感到颈背发麻，却强迫自己不要惊慌，先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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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k& M& y& p, f7 [9 S8 t, b9 w" b　　面前的姑娘一抬头，唐炫便确定他找到了要找的人，青青长得和柳朝很像但
& O  G; L8 j. L7 g) h" l  ~却女人味十足。阳光照亮她的脸，薄薄的红嘴唇抿起来，天真中带着点妩媚，又
弯又翘的睫毛在她的脸上造成点点剪影，清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招呼也看到了害怕，
' Q3 ?2 j: ?, x0 I: T+ j7 B神态先是紧张然后稍稍放松，接着显露出一种镇定的期待。他猜他应该客气地自
我介绍一番，但张口却是另一副声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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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知道这儿没人听你尖叫。」唐炫冷冷道：「如果你叫的话，我会直接杀
' x8 y* t# m: O! a0 U了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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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r4 c& N" ^# q　　青青看起来并没有被吓到，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，似乎还微微觉得有趣，一
道细细的黑眉挑了起来。「如果没人会听见，你担心什么？」

2 @$ P0 L  `& S. q# e3 n　　她的声音软软的略带沙哑，打动唐炫内心深处某一点，而身上散发的沁凉幽
香飘入他鼻端，挑逗着他，令他有些心神不宁。唐炫告诫自己小心些，男女间的
8 N* |' v* W' p# F* e+ v# Q" k事有若玩火，一不小心便会作茧自缚。若是被女人迷住，必将陷自己于危险境地。

　　「尖叫会刺激我的神经，别那样干。」

　　青青怀疑这个胡子脸隐隐露出的蜀中口音也许是障眼法，刻意误导别人对他
的判断，就像他看似慵懒的动作，但黑眸中却没有丝毫懈怠与迟缓，强壮的身躯
! }1 }$ ~" O3 m1 I更是辐射出警戒的气息。两人四目交击，互不相让盯着对方。青青沉住脸，紧握
双手，希望能表现出一副坚定、权威的样子。她严肃说道：「你来错地方了，这
是千竹庄禁地。珍珠潭更是不允许外人踏入半步。」

. s0 z$ _  y9 J3 V) R　　「我不这么认为，走吧。」唐炫伸出一只手示意她起来。

　　青青尽可能优雅地缓缓抬起身体，朝不远处的衣服走去。即使浑身上下不着
寸缕，她也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从容。小心翼翼一件件穿好衣服，她抬起手肘开
% k9 N. d% B6 H" o3 |$ A* n- Q# W始整理头发。青青看向唐炫，意思很明确，把头簪还给我。然而唐炫视若无睹，
只是把头簪放进大腿外侧一个皮囊里。青青静静站着，凝神注视他的表情，希望
2 f7 P8 n& W/ `  U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。但是，她什么也看不见，除了在她身上漫游的双眸，这
个闯入者的脸上不曾牵动一丝肌肉。

　　唐炫的目光缓缓在她的高耸双峰徘徊浏览，再慢慢往下，一直飘到修长的双
腿再往回移。她是个娇小的女人，端详他的神情仿佛他是一种不寻常的物种。虽
然有些狼狈，但仍然设法保持一种优雅的气度和镇静，这种风度通常是要求男人
) x# m! s& m& z4 X( K8 x保持良好的举止。唐炫很想知道在将来的几个时辰里，她又将怎样保持她的镇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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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往前走一步，突然非常接近她，也变得更加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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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不由自主后退一步。

  o! g# u! G  p( k& F　　唐炫目光紧锁住她，唇际一抹邪恶的微笑，彷佛觉得有趣。
6 G. v6 z; U6 e
+ B8 }+ R- e5 K. \　　青青望着这个挡住阳光的魁梧男人，她必须略微仰头，才能看到他脸上的神
, G; h/ m6 o% X% f& @& y情。这让她感觉更加糟糕，小腹更是一阵痉挛，无名恐惧缓缓升起。她盘算着可
以用多快速度冲到潭水另一边，她对后山了若指掌，只要能拉开一些距离，青青
9 H" M7 ^+ e! y( K" f* P有信心逃离这个危险的胡子脸。

　　唐炫对青青波动的神情和想法仿佛了如指掌。他摇摇头，撇视她一眼。「你
' K+ ^9 x" s3 r9 V3 y4 [2 p$ ~' @没我跑得快，所以趁早打消逃的念头。」
9 M5 }$ }$ u8 w' W7 ?/ }
　　「我不怕你。」虽然被说中心事，青青仍一副挑衅的样子，并再次把散落的
% X! m: J# {( t, Y* \$ a+ V% o: B发丝拨向耳后，一本正经对他说道：「要知道，你找错人了。」

# `* u1 Q% d$ N$ P　　「不怕？」唐炫冷冷打量她许久，继续朝她逼近，一步、又一步，直到伸手
握住她的手臂。

$ T/ z0 i  V3 Y) p! @# S! J　　「再一次，我不这么认为，走吧，柳姑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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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p& ?/ q. {5 J　　青青立刻挣脱他的手，内心挣扎许久，到底沿着羊肠小道走出珍珠潭。

( E% l7 |9 R+ r( g" O$ f8 w　　「你究竟是谁？峨眉？唐门？暮剑阁？怎么找到这里的？」青青边走边问，
: N9 p) Y; ]2 @+ K/ Q& K等了一会儿没见胡子脸搭腔，不满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。「前些天暮剑阁派人
来，让五叔打发了，柳家早不做江湖生意，你们门派之间的纠结也和我们无关。

　　峨眉掌门倒是和庄主有些交情，不过清心道长已经很久没来过千竹庄了。是
1 g$ R3 T. t0 U/ Z6 f, t& g3 n他派你来的么？你有事儿该直接找庄主，他现在不在这里，进宫等着加封受赏呢，
% V3 I3 R0 l$ N9 t. b- n0 D你要是着急，该去那里找他，不然再等几天进庄也好。我实在想不出，你找我干
什么呢？「

1 B& V' Q1 m3 ~1 r　　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，青青闪电般快速出手向胡子脸腿侧伸去，身体中早已
蓄积的力量顷刻间迸发出来。她看到他将自己的头簪放在皮囊里，为了不引起注
; R. a  Z0 Q( B* e) R9 Z意，此后目光再没落在上面。青青只需一眼就知道自己胜算很低，但有了飘雪好
歹可以拼一拼。她动作非常快，丝毫不差准确摸到簪花，手一收紧，接着迅速退
$ V" Q& v' J$ ]; w后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，随即感觉到手腕被牢牢钳住，固定在皮囊处，之后
6 f" L" B9 E4 |5 r整个人被甩到一棵树杆上，无法攻击、无法自卫，甚至无法移动。

　　唐炫庞大的身躯站在离她一臂远的位置，一只手牢牢卡住她的脖子，挤出她
肺里的空气，夺走她的呼吸。
6 w5 ?& q& v! Y- w4 n
0 [& M5 Q2 ]! A1 Q* F; R3 p% E* Y9 v　　青青只能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死命抓紧他的手腕，心脏像个铁锤般在胸腔内敲
打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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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却一派轻松自在，嘴角微微扬起，抬起一道恍若嘲弄的浓眉。「现在想
2 A, \6 P+ @. c8 |) `& \% N怎样？」
3 E6 i7 m% }9 }7 ]* k
- A6 B2 S. w: g- ~+ P　　「放开我。」青青憋着气息说道。

( R/ A4 k( k0 _. s; L　　「我看起来像笨蛋吗？」唐炫缓缓问道。他手一用力，青青眼前的世界立刻
变灰转黑，并迅速以旋转的方式下沉，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死掉时，唐炫松开手劲
% ]9 p7 h9 V% l2 o; k儿，让她吸口气。
- V4 p' V) h  e& Q
- P. j' Q* l9 R  Y7 t) `3 t6 O; q　　青青领会他想表达的意思，虽然冰块在胃里冻结，她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一个
微笑。「我明白你的意思，我会听话的。能不能把手移开？」她装出十分恳切真
6 t  _# g" I0 O% B  d" M1 \诚的样子看向这个胡子脸。可惜，他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，手也没有丝毫松动的
意思。
8 F% W) V/ n* r2 h9 g. ~% V0 z, l
" s9 C7 Q& N; t0 ~. a2 s6 b　　唐炫瞅着她有片刻的出神，这会儿的青青楚楚可怜，好像当真会被他伤害似
8 `' |( o5 A7 _* U" {3 N' h: m的，而他刚才还奇怪这样一个抬起头来只及他鼻尖的女人，将怎么反抗，怎么摆
8 l9 \) p/ u1 Q$ ~* k脱他逃跑。唐炫思忖片刻，问道：「你一个人在这里？」

, L/ ?6 o( a* ]+ N& ]- x; }　　青青即刻意识到这胡子脸一定开始计算多久会有人出来找她，她赶紧动脑筋。

  n3 F- z. F8 }2 i8 Q　　「当然不！这会儿我应该回去练功，今儿是五叔考校我们练剑的日子，不能
3 [+ \8 c, L3 A6 R" a有人缺席。」青青的语气相当平稳。她发现自己竟然非常善于说谎，在面对危险
时，能够出乎意料的沉着。

　　「如果没有看到你，五叔会怎么做？」

　　青青松口气，这个问题不难回答。「五叔是千竹庄管事，他一定会很快警觉。

　　我的行动规律守时，没有无故消失过。事实上，我从来没有消失过。五叔很
) @- ?: ?9 c% |* K0 l小心我的日常起居。「青青不禁为自己泰然自若的语气感到骄傲。

　　胡子脸迅速瞄她一眼，淡淡说道：「这个我可以相信。」

: C0 ?% t* b' O7 ~" l$ x　　青青心里好受很多，但也不敢放松。「放了我吧，快点儿离开千竹山。五叔
# E1 A* @7 |7 r& X7 B9 N2 R# H6 V不是好脾气的人，这里更不是说来就来、说走就走的地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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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Y- Z4 Z0 E/ g( Z2 I/ y9 w　　「我们要先出庄子，赶紧离开这儿，我可不愿出什么乱子，你的选择呢？」

$ ?, b' B# P7 X. Q3 O4 X& J- k　　而她绝对不能出庄。

4 p  s2 C$ c" ^1 \+ I7 C+ p　　「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？」她仔细搜索他的眼睛，寻找任何欺骗或耍诈的迹
/ l6 A0 K5 L6 r0 N象，虽然她觉得她不会在这人眼中看到他不希望她看到的任何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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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C* u/ g/ u2 j4 @) X1 Z, h　　「你跟我走就是了。」他的回答很不客气。

　　「你究竟有什么事儿？」青青眼神示意空无一人的周围，「这儿没有其他人。」

　　「你刚才躺在那里时也是这么想的吧。」

8 p% Y* D2 |( D, n% L, b5 e( b) G+ m　　这个指控显然激怒了她，青青不由自主提高声音，「你是我这辈子在珍珠潭
见到的唯一一个人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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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m$ z5 I0 `- u8 k& A　　唐炫只是从鼻子里轻轻「哼」了一声，没有接话。

# ^1 _; U' q; _- r- L$ o# b　　青青有些泄气，考虑片刻后道：「好吧，我要先禀告五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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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D5 l( p6 P' L2 B　　唐炫摇头。「五叔不能知道，谁都不能。」

　　青青尽力保持面无表情，但心里却越来越愤怒。这人大大刺刺、肆无忌惮闯
入她的地盘耀武扬威，还似乎认为她该对他唯命是从。「这位……大侠，我想提
8 A. ?1 R; _" N醒你，你才是闯进千竹山庄的人，并且冒着踏入禁地的风险来找我，这表示你想
1 s  w, X# {; J# B* a4 T- l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。你不告诉我原因，就休想让我听你的话。换句话说，无
论让我做什么，你都必须更有说服力才行。」

　　胡子脸看来像在思索他的选择。他松开抓着她的双手，站直身体向她靠近一
些，凝视着她。「柳姑娘，你可能不会喜欢这个。」

6 b  Q, S" p! E# S　　他忽然举掌挥向她，青青眼前一黑，顿时没了知觉。

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青青闻到一股清淡的熏香，徐徐睁开眼睛。印入眼帘的是处
豪华宽敞的厢房，四周摆设着漂亮而又极富个性的装饰。这是哪里？她感觉到自
5 k( V8 D( d# ^* d己躺在一张床上，床铺温暖舒适，身上盖着柔软的绸被，但她不知道该呕吐还是
2 S5 V2 C% j% v: X" _: Z$ C# h) v该喊叫，哪一种选择好像都不能让她更好受一些。她只好再次闭上眼睛，用牙齿
8 y6 S$ F+ y. V' a; V2 D, o$ S紧紧咬住下唇，努力停止打颤。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，可假装昏迷的时间越
8 @& ~1 v4 ^' ?长，她越能找出办法让自己摆脱困境，虽然一直到现在，她还是弄不清楚陷入的
是什么样的困境。

4 z: g6 T1 h" s5 l) E4 ?  _　　「你离开千竹庄已经很远了。」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，接着被子被掀开，那
个胡子脸坐在了她旁边。

　　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。青青暂时压下惊慌，睁眼看向他。「我不知道你认为
我是谁，绑我干什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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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胡子脸继续忽视青青语气中的指责，道：「先别说话。」

  p9 H& k  J7 Q7 y! E4 ?* Q　　「但是——」

　　「闭嘴！记住我说过的话。」

2 g2 o) C' D# F1 k　　「那是不许叫喊，」青青说道，声音虽然虚弱，却仍然很倔强。

& k' E/ `, Z- T; V5 c　　「谈话也一样。」胡子脸说完不再搭理她，而是回头朝着房门喝了声，「来
4 q. ]1 ?9 D% Q% F' `人！」

　　很快，房门被推开，一个管事指挥着几个仆人鱼贯而入，他们将一个大木桶
架好，然后有人提着水桶填入草药煎水，最后进来两个女侍端着皂角、毛巾和衣
服站到一旁。

　　青青瞧着架势一阵紧张。仿佛感觉到她的不安，胡子脸道：「轻松点，这些
' C7 \2 J. W" I; ]% u% k人不喜欢被吓着，所以会有人在外面监视。别让他们知道你随时想逃跑，这样你
会更安全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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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I; p4 z0 `. ^2 Z　　「我不会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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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会，你就是那种人。」胡子脸语气轻松，但是青青不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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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先梳洗再吃饭，之后我们谈。记住，这个屋子没人对你说的话感兴趣，也
别做惊吓他们的事儿，外面的人杀你易如反掌。」

5 R$ f1 n2 j* t+ x7 ?　　「你和他们有多大差别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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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`1 ?0 K7 n' n　　胡子脸想了想，道：「没有。」

　　短暂的沉默，青青道：「我讨厌你总是叫我做这做那。」

" S2 |# A! ~# E% E4 G3 L6 c　　胡子脸撇撇嘴角，又摸了摸下巴，叹口气仿佛在克制笑意，「我也是。」

' ~8 w' L( d9 \8 u1 G! M0 ]　　不得不承认，沐浴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，胃里填满可口的饭菜，青青心情确
实好了很多。而胡子脸再次走进屋里时，她大吃一惊，目光扫过他的全身上下，
几乎认不出这个全新的绑架者。他换掉了黑色的劲装疾服，换上一身精致火红的
的蜀绣锦袍，衣袖和下摆密密绣着暗色图纹，熨贴地勾勒出他欣长俊美的身材，
$ w  n, {! v' I显得光彩照人。
  D! V  J4 @, K+ P! s7 a& _0 u1 y
7 \( o' U- ~9 ?! N2 p7 p　　不光如此，他还梳了发饰修了面。头顶绾着一个高高的发髻，套在小巧的白
8 q0 Z1 g" v: B+ r9 z7 ~9 U. A色玉冠中，一头乌黑长发整齐伏贴地垂在背后，清俊的面庞深刻而清晰。又长又
密的睫毛半垂着遮住明亮的黑眸，高耸挺直的鼻梁显得狂野不拘，薄薄的嘴唇似
* C) J1 }( V( U9 J& ]笑非笑抿着，露出下巴下浅浅的凹痕，散发着一股清新怡人的气味，一扫初见时
* L2 W& b6 c" f  ~的凶悍和粗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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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|+ k* t' c- X& q2 l8 K' _1 k　　直到此时此刻，青青才意识到这个绑架她的人是男人。哦，她当然知道他是
% I! v  \3 W8 W' D# j男人。她没误会他是老虎、鱼或者松鼠什么的，她只是忽然很明显注意到他的男
- K8 b$ f- B2 y性特质。他虽然高大，身体并不像她初时以为的粗壮，而是结实修长。宽阔的双
肩、厚实的胸膛向下，渐渐缩成窄窄的腰臀和长长的腿。这会儿的他文雅帅气，
同时又不失阳刚魅力，整个人看起来赏心悦目。青青肯定他往人堆里一站，保证
是目光的焦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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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不得不把视线转开，假装拨一拨桌子上的油灯，希望藏起内心的一丝尴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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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长这么大从没走出过千竹庄，周围的人不是亲戚就是仆人，他们有名字、
* k* ^5 _4 @0 y# U! Q有称谓但没有性别。当然，她也知道这些人有自己的生活，但平时不会把他们当
) |# k/ j& a0 T4 G" J成男人或女人，青青不会放在心上，那是自然而然、理所当然的事。她从来没有
注意过他们的眼睛漂亮不漂亮，睫毛浓密不浓密，微笑迷人不迷人，但男人有，
- j8 @* `, ?" Z) z4 F这个男人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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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k& e9 G: B% Q- p/ n6 E3 D) V' H# \, A　　他朝她走来，开门见山道：「我认识柳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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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话立刻吸引了青青的注意力，纳闷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把话说清楚？仔细想
3 }! p% Q$ Q: E想，确实能看出他们很多相似之处，尤其这身精致整齐的打扮以及散发出的随心
5 U$ Y! M4 j( B. G  ]+ n. P" K随意气息，是青青在柳朝以及其他兄弟上经常看到的。「我哥哥还好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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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据我所知，上次看见他时，他很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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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偏偏头，这种说法很奇怪。「据你所知？言下之意好像他现在不好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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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S7 D$ E! Z; N( v; ]! p! _5 u　　看来你说的事情跟我哥哥有关了？你究竟是谁？「

　　「我想，告诉你也无妨。」他考虑片刻后，挑明了说道：「你可以叫我唐炫。」

　　青青嗤笑，「唐炫？自己编的名字？既然用了这个姓，干嘛不取个更好听的
/ o( y1 o' t1 R. _名儿。」

　　唐炫愣了愣，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。「你认识我？」
8 ~- a8 ?; f. b
　　「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，不过既然姓了唐，有你这身手的，逃不了那几个。」

% v, V' O# a6 o' M" R# N3 ^% @- v　　青青依稀记得曾经听柳朝提过在唐门有个朋友，不知为什么被扫地出门，想
$ t; B& O& |; v2 F- f6 `. s" l来就是面前这人。

　　唐炫皱着眉头瞪她一眼，青青看出她的话干扰了他。很好，干扰他可以令她
得意，但她也聪明的知道还是见好就收。「好吧，唐炫就唐炫。」
( w2 d$ ^* p6 k% Q5 _9 v# V& J
$ v" Z: G3 U4 n　　唐炫不再理睬，而是直切主题，「蛮萨现在手里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火铳，厉
害到要让你出庄走一趟。」
* J' X7 S4 }5 v6 n4 z( u
2 O8 w9 d$ u, X　　因为所以然如电光火石般在青青脑海中一闪而过，她毫不犹豫一掌挥向唐炫
  r5 [' p: y1 a9 d# ~& ]的面门。唐炫没想到青青说翻脸就翻脸，身子一偏躲了过去。他来到她背后，头
& Y  ^) u2 l2 S. N也不回反手一掌挥出，这掌不但掌势迅急而且姿势优美，位置力道之准好似背后
也生着眼睛。青青却不管不顾，忍着挨掌的疼痛，双手如雨点般密密击下，用的
% k# c# J4 O* v9 Z9 U全是拼命的招式，好像存心和唐炫同归于尽。

- B" w& S6 L+ V3 i" `; i3 _　　相反，唐炫要谨慎得多，不像她那样完全不管不顾，但很快也瞧出情形不对。

. E. i; P8 U. r/ y. W　　他必须确定两人毫发无伤，同时想办法解决眼前棘手的状况。唐炫低声咒骂，
发誓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。他呼喝一声招式凌厉狠辣起来，双手也忽拳忽掌，
瞅准机会一个跃身让两人摔倒在地，旋即用身体紧紧压住她。唐炫坚硬的手指掐
) r! E9 d; s  S( z& U3 o0 I入她的手腕固定在地面，胸膛像堵坚硬的石墙压在她的胸口，青青顿时觉得喘不
过气来。片刻后她意识到只有自己在急促喘息，而他的呼吸却稳定绵长。

　　「学得很慢，是么？」唐炫在她耳边嗄声道。可能也意识到两人太过贴近，
没等青青说话就从她身上急忙退开。

7 D# d! l/ z4 L$ N& V, D　　青青借着机会赶紧站起来，突然双足一收，凌空翻了个筋斗落在五尺外，拔
2 y0 U% E: ]! |1 z6 y. n+ Y腿朝窗户跑去。唐炫立刻欺身扑了上来抓住她，青青试图挣脱，但只让唐炫抓得
4 n+ I2 T$ I0 B- N7 j9 V0 L更紧，接着腰被他一把环住拉了回来，脖子被一根铁臂锁住，逼得她仰头靠向他
0 B9 j8 o6 V  F3 V: m/ B的肩。她想踢他，却因腰部被扣住而施展不出力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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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u' y$ l4 n* q　　不仅如此，唐炫全身的热量、气力以及庞大体型带来的威胁完全笼罩住她，
青青脑子一片空白，只剩下本能反应拚命挣扎，直至被他牢牢压在怀中。她咬着
  u' P; ^; G1 m: ~, K* I牙迎向他生气的目光，两人眼光撞到一起，有好一会儿，他们僵持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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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N& b1 z, d# f　　唐炫用力紧紧扣住她的脖子和腰肢，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又红又白的脸蛋，一
8 w) S* y' L( y! S- r双黑漆漆的眼睛水汪汪射着凶狠的目光。唐轩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个姑娘十分够劲，
他一挑浓眉，俯身喝问道：「你有完没完，究竟想干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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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这很明显。」青青以为她的肋骨不是快要断了，就是已经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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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S) U: g$ e6 z( g9 c　　「这样只会让你自己受伤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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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也不会阻止我想逃。」不理会重压下的疼痛，她仍然努力想挣开他的钳
制，并再次试图往前一步使劲向后踢他的右膝，但不得不承认仍然没有成功。唐
" B% \/ b% d, x( S  ]6 a5 D" a) g炫顺势把她推到旁边的墙壁，一只大腿牢牢压住她的双腿，两手继续用力，直到
她痛得停止挣扎。终于，青青安静下来不再动弹，知道这场较量宣告失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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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@/ X6 j6 P" E- {　　「你不想想我刚才说的什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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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怒视着他，「我才不想呢，想得多更没机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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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黑色双瞳里出现一闪即逝的光芒，然而这股惊讶伴随着怒气随即消失，
冷漠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。「我以为你想谈谈。」

　　青青使劲儿摇头，「不用了。我知道是庄主让你劫我下山，哥哥不过是替他
带话而已。你回头告诉他们，庄主想干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，我不帮他做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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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Q8 f+ B* h5 O7 c2 i* Z　　看着青青通红的脸庞和怨恨的眼神，唐炫感觉到她身上的怒气正汹涌而起。

　　他不由自主叹口气，临走时柳朝曾提醒他最好别提是谁让他来的，青青心里
* W, m1 q" {, g$ X2 U7 e3 Q6 b有点儿偏见，对于下山出庄不会很配合，而且有可能会为此变得很危险，所以动
作要干脆利落。唐炫心里暗骂柳朝的含蓄，如果这样只是有点儿偏见，他倒想知
道深仇大恨是什么样子。
4 X, T* S- t  K. S4 W( ]! Y2 x- ]: w
( B. F& L8 J- e/ X0 `5 H- ]　　他松了些劲儿却也不敢放开她，只是疑惑青青的固执和抗拒怎会如此激烈，
% z+ G( M0 h: G「你不姓柳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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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o' E9 g( J9 h　　显然这个问题青青听过不止一遍两遍，她咬住下唇半饷才憋出一句，「我还
4 i& K1 x1 q' `. F% H是那句话，他负了我娘，我干嘛要成全他。」

　　唐炫顿时明白过来，暗叹事情会这么棘手。「这也是为什么你张口闭口庄主
3 w# z+ R. P( `, N' R却不叫爹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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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G7 @+ {  R" J# K　　青青哼了一声，「相信我，他更稀罕庄主这名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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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虽然青青的回答支离破碎，但唐炫却领悟过来。他和柳朝相熟，知道柳家子
5 u) \' w4 [2 J% c9 d( R嗣众多，光这兄妹俩的爹就有五六个兄弟，就这还只是进祠堂上族谱有名有姓的
" k0 U! i$ b) a' B嫡子。柳昌虽嫡却不长，自小被教育的就是如何当千竹庄庄主的左膀右臂，先是
爷爷、爹爹再是自己的兄长。虽然出了门自己闯出天下，但越有本事越想要些近
在手边却得不到的东西，现在看来千竹庄淡出江湖向朝廷靠也不是巧合。柳昌那
+ j- F% l8 Z- k) y9 q* P几个本家兄长本事都不弱，当初肯定是用了手段才夺的位置，过程肯定不会好看，
而青青的娘估计也是牺牲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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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f* }! [: G( B, Z) j　　这种世家大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太稀疏平常，实在没解劝宽慰的必要。收了好
; `7 t2 E! a4 g7 F4 `/ F言相劝的心思，唐炫又快速回想了一遍柳朝的嘱咐，他并没有明确说如何说服青
( p4 x2 k$ f/ n. y; {青顺从，只说她非常喜欢摆弄火器，是这次出行的绝佳人物。
5 V) ?! x1 P+ O% ?5 M% |( E/ i3 x
　　唐炫沉思片刻，带着她重新坐回到桌前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，小心展开递到
: i( \" h8 t0 u- B6 }2 y她面前。「我们也就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，真成了事儿，给不给他们都随
你。这一去本就危险重重，就算拿不到也怪不着你，更何况还是我迫你出的千竹
庄。总之现在你已经出了庄子，我猜你长这么大还没出来过吧，何不趁机玩玩看
' w' T/ F( ^  c& Q! K. `1 D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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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原本十万分抗拒，可唐炫有一处说到点子上，这次出千竹庄并不是她的
1 y/ ^; {, Y, Y3 z( y  a  J意愿，无论发生什么赖不着她身上。青青随意瞄了一眼唐炫递给她的图样，目光
% t, W  i0 o9 [/ ~5 `4 Y却立即被吸引了去，黏在上面再也挪不开。她端详许久，最终抬起脑袋，道：
. y6 f  N5 r) n- ~( O8 o! U/ T「我有多少时间决定？」

* t& k% V" {# r# ?　　「我觉得你已经决定了。」唐炫松了一口气，靠向椅背快速说道：「你赶紧
拟个单子都需要什么东西，我们置办好就出发。」
' [# X& T5 O  v2 D
4 i( u  T0 k3 x) Q　　唐炫并不像在征求她的同意。事实上，当他端起一杯茶时，青青觉得对他来
+ V8 _5 x+ Z% o5 U3 f说，这件事已成定局。她很是恼怒唐炫自以为是的样子，沉着脸道：「唐公子，
6 M) L  `2 C% K" Z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。」

　　说完青青一脸戒备注视着他，等着无礼的回答。然而，唐炫只是若有所思地
端详，过了一会儿才扬起眉毛，面庞显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，嘴角浮现一个肯
定的笑容，「别下注，柳姑娘。」
5 E! D& K# J" s
$ T% ?+ L# c* {5 z　　青青忍住嗤之以鼻的冲动，并且希望她可以大声说倾家荡产都没问题，可惜
, e8 G6 w, Z0 n7 Q2 O3 `( P这件事他说对了，她不能下注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二·没完没了
3 h! f, Y+ i0 U9 p
7 p' t( G. _1 _7 s　　唐炫的动作很快，第二天晌午行囊马匹就已经准备齐备，两人上了官道一路
向北。青青对唐炫的态度仍然充满怒气，但很快转变为对外面世界的无限好奇。
9 Y# U+ F: \0 m  s4 q
7 V) h# {7 M# R6 k5 M% r# L7 C4 t　　蔚蓝天空万里无云，远远望去是青碧的田地，绵延不尽的远山和疏疏落落泥
瓦小屋。四周老树如盖，垂藤如柳枝般在风中款摆腰枝，发出沙沙的声响，甚至
连小鸟也知道配合这美妙景致和天气，啾啾叫声婉转动听。青青脚踝轻打马儿腹
侧，它立刻服从地加快脚步。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，身体随着马儿的步伐富有节
' c" c1 b' i+ R3 N2 u" e奏的摆动，尽情享受灿烂的阳光，舒爽的空气，以及四周美丽的景色。

( k) k0 u5 M- O6 a' u　　两人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，青青竭尽所能忽略唐炫，除非迫不得已回答问题，
而他根本难得询问什么。看着走在前面的青青，唐炫觉得这么一路当个隐形人也
* F, R/ o* f" q' @能省下很多麻烦，但事情从来不会尽如人愿。唐炫暗暗叹口气，他的责任首先是
4 G  D/ h( P. ?1 y) \3 Y* I带着青青保命，为了做到这一点必须先解开几个问题。他跟上青青的马直到两人
: P  t, ^5 A% a5 G) y7 n并行，两匹马的距离很近。他的腿拂过青青，在她还没移开前，唐炫已经伸手拉
5 t/ L( l' N/ s, ]  w住缰绳，停住彼此的马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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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拿出簪花在她面前晃了晃，道：「你这簪花自己做的吧，很漂亮，有什
么稀罕么？」
" x: m6 \" y7 t  c( q# q
) d0 z; E) l) r1 ?( S- f  b% a　　青青不再看风景。「你用不着跟我聊天，我也无须向你解释。唐公子，你我
清楚大家不用这么客气。」他们已经把话讲开，既然这一路都要同行，那各司其
4 I6 H1 w/ q! W/ g职就好。

5 G) J# C" ~  F( c9 C. k2 H* w2 p　　唐炫耸耸肩。「这该怎么说？我不太习惯不舒服的沉默。」

6 b3 t4 B4 D; E( k/ M　　青青装出高傲而冷静的样子，「跟我聊天只会让你更不舒服。」

( B) D: Q- u$ Q0 j1 C5 o　　唐炫克制笑意，这柳姑娘性子很冲。「你这珠子里藏着什么？见血封喉的毒
药？」
7 ?' P  i- k$ {/ p$ l8 F
　　他把簪子凑到跟前仔细打量，上面镶嵌了两大一小三颗白色珠子。唐门最擅
长的两样东西就是暗器和毒，虽然他打心眼里排斥这些东西，可到底从小耳濡目
9 Z' [3 N( f; W渲，所以第一眼看见时就觉察出里面的古怪。唐炫攥住一颗珠子，作势就要摘下
来。

  v# n% F2 Z  K' ?+ [　　青青看着立刻去夺，但唐炫手腕一甩躲了过去。她无法拿回簪子，只能气急
败坏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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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e9 ?" N5 I9 E+ V　　「唐公子，下回你想知道什么事，不必先对我甜言蜜语，直接问就行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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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闻言咧嘴笑了，满口的白牙衬着英俊的面容，让他看上去有点儿邪恶。

　　「我向你保证，柳姑娘，我对一个女人甜言蜜语的时候，她会知道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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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e' i: q, ]( r: u! Q　　看着青青咬牙切齿的样子，他只觉地更加好笑，于是继续说道：「你是不是
觉得我是个混蛋？不好意思说出来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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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没有，我没有不好意思。」青青明亮的眼睛闪着火辣辣的光芒，「我觉得
! f" ~  M* S' `5 V: n  f- I1 O( s你真是个混蛋。」

　　唐炫笑意更浓，真心感到有趣。「如果你是想惹火我，那行不通。你最好习
惯，这一路只会越来越坏。」他将簪花递还给她，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，冷漠、
- i8 z( \! a9 e7 \- m严肃的表情再度出现。「我们需要搞清楚一些事。你或许很习惯颐指气使，但去
蛮萨的事儿我做决定，这表示一路上负责的人是我——只有我。你得听我的，不
能时不时发脾气闹情绪，我不会容忍你那些小鬼把戏。」

' B3 `' w4 g0 Q) Y2 [& Y0 ]- b　　青青气愤地接过簪花，重新插到发髻上。「你是故意惹我生气，还是本来就
是这个性？」
% M- M& |" E& Q% o# X% x& f
# U  ~4 H5 v# z: i1 B/ G! n7 ]　　唐炫脸色重新变得轻松起来。「我想我有点故意要你生气。」

　　青青瞪他一眼，「为什么？」

; ~0 {$ a0 R4 a# o　　唐炫耸耸肩，「可能是因为我办得到，而且很容易。」

　　青青蹙眉，花了一点时间玩味他的话，继而讥诮道：「说真的，你算哪根葱？」

. D  M$ ]1 g3 C# b0 v( K8 a8 g　　唐炫不再说话，青青怀疑他会提高音量或激动起来。即使她三番四次挑衅他
$ f/ U' i# ]# I的耐心和耐性，但他始终一幅权权在握的样子。就像现在，他放眼了望道路另一
5 c$ E/ V" e3 O2 D& c端沐浴在阳光中的远山，悠悠然道：「大家走着瞧。」

　　唐炫挥挥手示意青青紧紧跟住。他弃了官道绕行进入一大片白杨树树丛，疾
驰飞奔直上曲径盘环的山巅。青青一路都没有抱怨，但两匹马早就跑得有些脱力，
( ~7 g4 y) P. \% y1 L% {  x她不得不开口询问歇脚时间。唐炫却不说话，又骑下一道陡坡，越过小溪再爬上
一座山丘，直到黄昏时分才叫停了马匹。他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后，不仅换了路程
, S: {0 H3 ~! x) ^而且速度几乎是正常的两倍，但跟踪他们的人很谨慎，并没有贸然阻拦，只是忽
近乎远紧紧盯在周围，想来也是在找最佳时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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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们好像有同伴。」唐炫紧握缰绳稳住身体，声音如常平稳，正说着迎面
站立两人挡住他们的去路。
6 G! V; l8 o( Z5 F+ }
# K3 k0 c% Z. K# C' }6 K6 v. _　　夕阳下，只见那两人一个胖一个矮，背上挂着精铁打制的刀剑，高挺笔直地
4 s2 f1 Y4 r  U站在路中间，冷峻的眼睛精芒闪烁，满身透着迫人的杀气。青青这时才意识到原
来杀气也分等级，唐炫初见她时透的杀气不过是让她听话，而这两位却完全不同，
9 B) e6 q) v( Z7 Y- d) N3 n- S那是真正要取人性命。青青甚至觉得如果有一圈蜡烛摆在周围，估计都能被他们
% r, I5 m3 }2 e* J8 s% T2 p+ M的杀气吹得呼呼一边倒。
! V5 S4 w& P0 y2 [# |+ _
" p! W" a# C4 ?( a　　「这是怎么回事儿？」青青背部窜过一阵寒栗，现在离蛮萨还很远，哪可能
/ P6 x' [: ^$ g9 Q# n  b这么快就被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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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j$ G! j: k9 C: m0 R1 G　　唐炫却好像习以为常，小声提醒她道：「他们肯定不是在那儿看景了，你在
% F# }; R; f: `9 L1 X7 W- n边上小心守着。」

5 G& y, Y$ h* n$ b　　「你能打得过他们么？」

9 t: P4 C+ `! o  |, G　　似乎浑然不觉她的问题有多傻，唐炫耸耸肩，「还行。」

: Z1 D* L. [/ W: x( l+ \( Z0 r　　说着正要上前，青青却一把抓住他。

　　「要帮忙么？」她对唐炫并不熟悉，而且坦白说她也不喜欢已经熟悉的部分，
6 A: [1 }, p: ~4 v( ^* n) `6 V; g但现在的情形让她没什么选择。两人已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，只能同进共
; `; s, `; J9 O2 q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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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低头看看抓着他衣袖的手，道：「柳姑娘，等我需要你帮忙时，请先一
掌拍死我。」

　　青青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真有这个考虑，而且非常想这么做，却并不影响他
: {- ?8 C% i  U$ t4 ]3 L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。一个男子，正在朝剑拔弩张的边界赶路，面前挡着两个高
0 A2 I0 s4 r) [- o- J手，天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想要他的性命。唐炫惊讶于自己竟然会有很悠闲的感觉、
% k1 a7 I0 l/ H2 D" D/ y* `很舒适，几乎是一种愉快，一种激动。

　　矮子首先迈前一步，两眼发寒。「等你有一会儿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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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毫不掩饰对对方的鄙夷，嗤笑道：「我怕得打抖呢。说真的，对手就该
) m1 \: q- s. `* ?7 E找最厉害的。打从一开始你们就找我的话，也不会现在沦为二流货色了。」

　　「铿」一声长剑出鞘，唐炫左足一点，脚跟离地。只见剑尖光芒闪动，剑势
斜飞直冲矮子右胁虚刺。就在接近矮子时，他身子忽然微侧、手腕轻挑直取他的
一双眼睛，又狠又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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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g, Z5 o2 X0 _. ?7 |5 b　　矮子眼见抵挡不过，向右躲去同时一抖九环钢刀「铛」也向唐炫肋下劈去，
剑光一闪让唐炫轻松挑开。矮子转瞬横扫他的双腿，唐炫直接抬脚踩了上去，唰
. [+ \! L) H, N! _' \* f- J% x8 C的一剑又指向矮子的咽喉。这一招使得凶险，倘若唐炫的足力踏不稳他的刀柄，
立刻就会被废了双腿，而矮子倘若闭闪不开，喉咙穿个洞立刻毙命。生死之间，
$ Y, ^) Z! D2 `1 f6 g矮子身形后仰，手臂使劲儿上扬钢刀想迫使唐炫摔倒，但唐炫轻功超卓，腾身跳
了起来凌空朝他脑袋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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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矮子避开他穿吼的利剑，急忙收刀挡出去。旁边的胖子看了唐炫这几招，拔
/ ~! s. o! g: x  e- `; y# G出长剑也扑了过来。这人别看满身是肉，动作却出奇的矫健敏捷。唐炫身形一个
盘旋拨开矮子的刀又架住这胖子的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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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w' y' c/ C. }　　青青耳畔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，她在旁边仔细瞧着，唐炫拔剑、飞身、出
1 M. X9 h0 N; f) i) x. m招的几个动作一气呵成，姿势也极其美妙。虽然是以一敌二，却沉着灵活，丝毫
. }* P6 N4 t2 M# U/ G) y3 y不落下风。青青知道他武功高出自己很多，但直到这会儿才领教唐炫的实力有多
厉害。虽然他们也交过手，可唐炫用的几乎都是气力，和现在辛辣狠毒的招式比
; _' g9 a3 `/ G1 U起来，实在不足为题。
4 ?" f9 _  G' H7 Q/ U8 t# a5 \
( d- r: Q: Z( w  r. |8 c: ]　　几个人的缠斗越来越激烈，那胖子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。唐炫出招就像普通
. i; n" e/ e; ]( [5 j人迈步走路、抬腕写字般自然流畅、浑然天成，而且一点儿不在乎露出诸多破绽，
0 k2 t* _9 T* R+ H. X7 D好像在嘲笑他们的反应皆在预料之中。因为就算他们看得见，却因为连绵不绝的
攻势讨不着好。而且，因为是一起对付唐炫，两个人反而需要配合而分心分神，
好几次让唐炫找到空档和失误，被打击得连连后退。他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，
趁矮子和唐炫纠缠得正紧，忽然长身跃起剑锋一偏，陡然间向旁边的青青削了过
8 e2 a' `, j( ^  h* h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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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]! q& J$ d9 Y; l4 Y　　胖子的来势突然而凌厉，青青大吃一惊，更是难以硬挡，急忙卧地打滚躲避，
. p! z9 m9 S% p' I) S同时听到唐炫一声急喝：「小心。」

. m9 J& x) M5 `. S3 f% g( q+ G6 B　　胖子看着唐炫的反应随即不再犹豫，剑中带掌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青青身上。

　　他力气充沛、剑法轻灵，青青不敢有丝毫大意。握紧拳头呼地往他身上打去，
3 I7 C2 [% X* A9 h4 F; z' Q近身数寸忽然摊开拳头改用掌心，胖子扭身摆腰向旁窜出数尺，但右臂已被她掌
缘带到，热辣辣甚是疼痛。他心中一凛暗暗惊奇，看到青青掌心竟然微微泛红，
这才识得是千竹庄柳家的焰砂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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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t# O* M* |% ]0 f' L　　看出青青的底细让他心里一沉，一念轻敌，差点被她伤了心肺。他知道这个
7 F; J+ L4 t5 ~4 Y% ~& P6 v姑娘也不是善茬，于是立刻身形一变，快速挥着剑向她刺过来。青青身材娇小、
动作轻快，疾攻严守全身心施展应付，但毕竟和这胖子的功力相差太远，数招之
后就有些手忙脚乱、险象环生。
: f7 M0 ~& z3 |/ b9 ^) O
* V1 T8 V* y+ _5 T% Q* d, Y; W! E　　然而那胖子并不想让她一招毙命，只是欺到身前近身出招。招式里虚虚实实
2 M7 J1 u* _0 L. d; S. K- Y6 B极是阴狠，唐炫如果横剑来救，他可以借以出掌伤他肝肺，如若不救，伤着青青
7 X' ~# e8 [& ?: c/ n也能教唐炫心神大乱，那边矮子便可乘机猛下杀手。
0 ]. j) q; U& `5 y# D0 p1 v4 C. }
  m  V+ R) y0 N　　青青也看出那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唐炫。她冷笑道：「让你知道姑娘的
厉害！」说完凝神运气，双足一纵，人如风飘柳絮般闪身退开丈把远，转身之间
( z+ x) _; C( v头簪上的一颗小珠子出现在手里，手腕一甩朝胖子胸口扔去。胖子虽然有些意外
她这会儿使出暗器，可也并不多想，用袖子掩起将珠子轻而易举卷了过来纳入怀
中，没想「轰」的一声巨响，珠子竟忽然炸裂开来。

　　爆炸声震耳欲聋。青青眯起眼睛，透过烟雾看见胖子满身鲜血，蹒跚倒退几
* a6 j& M0 F) Q; v1 }2 }4 |步后倒到地上。打中那混蛋了！飘雪的威力她信心十足，但却从来没有在真人身
( p" ]% C3 L- o7 o上使过。第一次杀人让她心慌害怕、震惊不已，有那么片刻差点瘫软到地上。然
( \2 ~& X! \7 z' b  n! R而这种感觉很快被一种嗜血的兴奋所替代，青青对自己真得做到了倍感骄傲。可
即使这样也没持续多久，因为其他两人都停下手朝她转身，脸上和身上沾着从胖
' f" B3 f+ s4 e1 |* m7 h子身上炸裂出的血迹，露出不同程度的惊异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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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血脉涌动，警戒地看着矮子，作势要摘簪子上的第二颗珠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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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?: ^# @; \6 s5 G　　矮子畏缩一下赶紧弯腰躲避到一棵树后。唐炫不容他缓势脱身，跟着挥剑劈
  k7 B% c8 {8 p向他。矮子惨叫一声捂住受伤的脸庞，转身沿来路飞奔而去，道路忽然安静下来。

/ u4 a$ n2 V6 W8 w7 ~9 _& R; o9 ]　　唐炫仍然看着矮子消失的方向，直到断定他确实离开后，才将举起的剑收入
. ]- W) M% F5 x( M. B2 _1 }鞘中放起来。他晃晃脑袋，拍拍两个耳朵，刚才的爆炸声意外且强烈，他用了一
) e/ e9 q% B% C4 v4 B& l) ]+ m# m! O会儿时间缓过劲儿，这才朝青青走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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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J9 t( @7 h- D  V( I　　看着唐炫鼻翼歙张，黑眸中闪耀着愤怒和某种她没见过的危险，青青有种不
祥的预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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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I  ?. x! n& v: A' d　　「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带了火器？」唐炫的嗓音有些嘶哑，却斩钉截铁、傲慢
之极，好像在要求道歉、妥协甚至顺从。

4 L5 A; |* R. @% U: j0 [　　青青结结巴巴说道：「我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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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还来不及说完，唐炫已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。青青下腹紧抽，惶恐地退了
一步，冷不防被他一把握住腰际，把她扯到身前。青青怕自己摔倒，急忙扶住唐
/ E) b- r) @, z5 G' ]% W炫的肩膀保持平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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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抓住她犹豫了下，然后诅咒一声「妈的……」，随即强拥入怀，强壮的
5 c* K! J: M4 n4 L3 v& M胳膊圈住纤腰，同时手指缠住她的头发，将她的脑袋往后扳过去。在青青还未来
' l; _7 J; J+ V' _- V( y/ F2 N及恢复意识前，一张温热、迫切的唇铺天盖地紧紧覆住她，饥渴地吻了起来。这
个吻热切而投入，却和浪漫无关，充满激情、本能、欲望和自私。有那一刻青青
吓得无法采取任何行动，只能僵硬地倒在他怀里。
  J0 H& F) m4 i( O- W9 _
, y  R3 V4 j5 H3 P. u7 G4 g　　「张嘴。」唐炫抵着她的唇命令，没等青青明白怎么回事儿，他就牢牢抓住
她的下颚，迫使她为他开启芳唇，然后舌头毫不犹豫探入她口中，爱抚、戳刺、
探寻。
  q! @4 M0 d: {: f
, |+ r. S" e2 x# ^! @  J; {　　青青懵了，推开他想问他究竟在干什么。哦，她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，他在
9 r# G, x/ p5 |1 u# v吻她，而且身体使劲儿挤压着她的胸脯，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腰，新长出的胡渣刺
1 l" N$ s4 I2 k* s! v3 u痛她的肌肤。她只是不知道她该干什么。当然，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，她知道自
己应该抗议、应该挣扎，甚至应该攻击他。她不能光愣在这儿，任他为所欲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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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但是，唐炫饥渴的吻并没有任何威胁意味在里面，只是以迫切的节奏在她唇
- |& ^# p+ t5 p" E间移动，尝起来有些许清酒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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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刺激、好奇、愉快以及期待，各种感觉一股脑儿涌进青青的脑子，杂乱无章、
天马行空，令她头晕目眩。她再也招架不住，终于软软地挨在他身上。有人在呻
吟，很可能是她，因为从未有人这样吻过她。当然，这并不是说她知道其他吻什
2 E8 r& W- ?1 W$ V么感觉，只是内心有东西挣脱出来开始燃烧，好像快要融化——也许她已经在融
化。青青大汗淋漓，恍恍惚惚间只能踮起脚尖紧搂住唐炫的脖子，稳住自己被他
, ?; w$ n5 o2 O+ U: J( [& [压得后仰的头，带着一点少女的青涩芬芳，学着样用嘴唇和舌头柔软灵活的挑逗、
吮吸他。

　　然而唐炫突兀地抬起头，稍稍拉开距离。「我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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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也是。」这一切对青青来得太快，他停住亲吻，粗鲁地推开她的头，而
她还在那儿半张着嘴等待更多亲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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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r) Q% a; o0 L7 @  o3 Q　　青青的目光朦胧、面颊通红，嘴唇更是红润得令唐炫忍不住想继续吻下去，
2 p9 N- f2 H6 ]  u+ p4 g但他却倏然和她拉开距离，东张西望，快语道：「这里有危险，后面也许还有人
会很快赶回来。」

) r% x; \8 e, |' v3 P" c　　「噢。」还没等她缓过劲儿，唐炫已经把她抱上马，疾驰下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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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r* ]5 z/ ~$ I+ E0 _　　青青听过很多告诫，男人非常危险，女人在男人面前要谨言慎行，但没人为
她详尽解释这中间的细节究竟如何。她抬起一只手抚着嘴唇，轻柔又带点儿疑惑。

0 o& c- }, c2 h  E　　她好像仍然可以感觉到那停留不去的温热以及清晰的压力，可刚才的经历太
6 f9 n* A/ z7 ]& I, Q# M突然太迅速，她又有些不太确定是否真实。青青小心看着身边的那人，唐炫片刻
前才热情地吻过她，但此时一脸严肃，激情已消失无踪。很显然那一吻搅得她芳
  r# L; C: t, d8 t2 s. K心大乱，却对他好像不具任何意义。哎，青青暗暗叹口气，按耐住脸上的红晕和
心中的失望，如果他可以这么世故，那她也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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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`8 {) t: K: J5 a% q/ X+ }5 d　　青青咳嗽两声，道：「你觉得是谁袭击我们，你的仇人，唐公子？」

　　「他们只针对我。所以是的，最有可能是我的仇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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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H2 M! ?$ q: y7 X, T7 r! X; q+ X4 H　　「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？」

　　唐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，接着从内袋掏出一条方巾，轻轻擦拭她的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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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X/ Z$ {. L% O) N& H. ]& A　　他们亲吻时，他一定把血迹蹭到她脸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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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多了，不知道是哪个，但我确定一件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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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，什么事？」
% Y, a& E4 o+ k' W+ h
  J! _4 h" i. e* [% C　　唐炫把方巾收起来，「你可以叫我名字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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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两人走进一片深林，唐炫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让青青朝前继续，而自己落后
4 C9 s7 p0 M' ?& A; ?% S一段距离查看四周情况，直到认为两人安全无虞才放松下来。他从袖中拿出一个
小酒瓶仰头喝了一口，回想自己肯定是彻头彻尾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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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闷闷不乐又啜饮一口，他是正常男人，对女人产生欲望稀疏平常，但他
$ {3 I' n/ F) d9 S9 b* i只碰那些简单直接的女人，完了事可以转身走人。他根本没想过要吻青青，然后
5 i  u* b* O8 o/ j5 p8 _不知怎么回事儿，她站在他面前，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品尝她的味道。他不管
/ t1 h6 W$ F7 q# [. l可能再受到袭击，不管四肢疼痛，不管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，甚至不管她是
9 ^+ [3 T( Z! Q( i$ T7 z千竹山庄的人。青天在上，不管这一切对他有什么含义，他非要吻她不可，所以
他真的是疯了。唐炫蹙眉看着前方，到下一个镇子他该再来一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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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L, B/ ]; V; \- D& u/ @- T$ I　　青青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，撑坐在马上好像需要费很大劲儿，力气以令人惊
- U! B0 ^8 l( H% R3 L- M9 B2 @讶的速度从体内泻出。她落下马想歇息一会儿却发现双腿累得发抖，面前的小路
渐渐模糊，像一个鬼影在她面前晃动。四周的树枝伸出触角，拉扯她的头发，绊
3 ?. @- {& {9 L/ `7 A) k! H住她的脚，尽一切可能阻止她前行。她赶紧抓住身边一根树枝，期期艾艾、虚弱
1 V. g8 W- L* y5 G地叫出声：「唐，唐炫。」继而重重摔倒在地上，冰冷潮湿的地面以及腐烂的树
叶紧贴她的脸颊。青青闭上眼睛，觉得这真是一种享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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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r! [0 N$ y  G+ \　　唐炫一边小声咒骂一边跑到她跟前，把青青扶起来又用指头翻开眼皮查看。

$ b  F6 ^1 g- g2 r　　她盯着他，幽黑的睫毛上挑着灰尘，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惨白、嘴唇发灰。

) B7 B: y- H6 c8 @; _　　「我，我有点儿累了。」青青很奇怪，这声音听起来很模糊、又很虚弱。她
知道自己嘴皮在动，但搞不清楚是否把话说了出来。「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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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休息好了。什么地方受伤了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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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受伤？没有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唐炫解开她的披风，揽住她躺在怀里，手指小心按压腹部。这不合
适，青青昏头昏脑想着。

* J3 S1 \8 @% }; W8 ~0 _3 i0 p　　「你可能有什么地方受伤了，但你不知道。」
1 k. e! F7 J1 h3 m; C% b
　　唐炫的话让青青脑子清醒起来，「真的？」她很是慌恐，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
' Y0 X1 s; V( M' z  L2 O% x　　「我……」唐炫的手忽然一停，从牙缝里嘶了一声。青青赶忙撑起身体，想
知道是什么让他眉头皱成这样。
2 f% z( U3 ]) o5 {
, O* {1 E8 m+ K% F; s; R! I9 M- p　　右边裤腿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，鞋子上也是。

　　「什么时候伤的？」唐炫那双刀一般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她，「怎么弄的？」

　　青青看着他，沮丧到了极点，默默摇头。

$ i- W2 }; @+ Z　　唐炫神色一凛，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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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v/ Q8 _! r1 _  Q2 w* T( o　　「我不知道。」她虚弱地说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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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i2 Q( W6 m/ Q# ?8 r　　青青没有看见唐炫手中的匕首，直到他捏住被血浸染的裤脚，顺着缝边熟练
地将刀子插入裤缝并割裂开来，这才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皮肤。青青吓得
( W# b1 ]  N4 g5 D: T7 N9 W. s差点儿心脏停止跳动，本能地身体向后缩，但右腿对她大脑的要求毫无反应。唐
炫好像知道似的，不用她开口，放下刀子在她的大腿和膝盖有力地揉了一会儿，
然后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将小腿放在地上。青青渐渐感到火烧般的疼痛，腿上的肉
; Y' a* ]1 ?" z- o; x5 i4 D好像从身上一点点撕裂下来似的。她咬紧牙关，冷汗在额头聚集，喉咙又开始作
呕，她只能使劲儿压制不让自己发出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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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{2 Y  w" Z/ R　　「我们必须先找到伤口，一定是刚才被剑刺中的。」唐炫从行囊中拿出一块
3 a3 r6 C: R7 S: x5 g0 u; _! g帕子倒了些酒在上面，小心擦拭血迹，一道伤口从小腿中间沿着胫骨直到踝骨渐
渐显现。他长长抽了口气，「妈的。」

$ X( F. d" I7 l　　青青也看到了，却是一脸不敢相信。「可我一点儿没感觉。」
+ [6 @  \4 q& ]6 V5 U
　　唐炫点点头，徐徐说道：「这就是那胖子的本事，你躲得还算快。」

; v9 H% E* B$ i# P  l+ r3 u　　闻言青青愣了愣，拿不准唐炫是在挖苦还是赞扬。「你说他是个二流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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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检查着伤口，也不抬头。「你现在纠缠这个？我倒认为你该关心更重要
的问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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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要死了么？我到底躲得算不算快啊？」

　　唐炫瞥了眼一脸紧张的青青，道：「你功夫不弱，缺少的是经验，将来多交
9 X7 r6 c$ i: w* l8 x几次手、受几次伤、再吃几次亏就好。」

' ~6 \5 F# ]" f. Z9 R6 \8 g& u　　说着他拿出一个小药瓶，压住她的膝盖固定好。「放松，想点儿别的，这个
8 e2 O& m" v4 N$ x; U& l会有些痛。」
; {$ {9 n+ ?8 W, A% O" u: O
0 ^; n5 b+ ~' Z5 H　　当唐炫将药粉洒在伤口时，青青每根头发好像变成针尖似的往头皮里面扎。

0 n$ W( f) b4 v; h8 @　　她想说这和唐炫嘴里的「有点儿痛」实在相差甚远，又不想让唐炫看低了去，
2 a( L/ D6 }% q( k3 @( N只能使劲儿忍着不让自己失声痛哭或大声尖叫，熬了好一会儿才挨过那阵剧痛，
: {; o+ n: ]* k) c+ O: x; l' d" P最后不得不深吸一口气，哼哼着唱起歌来。
+ s) t& u- O2 [
　　轻，轻声笑。快，快剑了。云卷远山近水，走不尽路迢迢。

　　容，容妆俏。新，新衣飘，火暖清酒冷壶，痴叹命运难料。

" n8 S% R, @# l　　「你怎么唱来唱去就这几句话？」唐炫手上忙着，终于插嘴打断她。这一路
他听她自娱自乐哼了好多遍，却从来没唱完过。

　　「我编的，后面的词儿还在想呢。」青青咬着牙嘶嘶说道。

　　「再唱两遍吧，我这就好。」敷完药，唐炫又使劲儿按着直到药粉渗入止住
血才将她的腿放下，然后把帕巾撕成布条牢牢绑在伤口上。

　　唐炫温热的手指在她柔滑的肌肤移动。伤口很痛，但窘迫更使青青几乎睁不
开眼，可他表现的神情就像在写字画画似的，就像初次见她时的样子。青青瞧在
9 q# `8 P; T/ n% c, y" e9 ]& b2 U眼里，纳闷究竟得有多少女人才能让他如此习以为常，心里那点儿虚荣心多多少
少有点儿受伤。当然了，这和腿上的伤比起来不值一提，嗯……也许吧。就在这
时，唐炫霍地抬头，刚好逮到她盯着他看。狼狈中，青青忙不迭搜寻话题，「我
感觉好多了。」

" u6 q- N5 X5 x# l% O　　唐炫没有理睬，护理完毕后看看四周和天色，道：「你这个样子骑不了马、
走不了路。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，你小心些，我去找些树枝生火。」

9 z$ E7 U5 v1 B　　等他抱着干树枝走回来时，有些惊讶、有些赞许地望向青青。她竟然就地取
材生好了小火。那个火堆虽然小，火力却很强，烟也很少，几乎看不见。

　　唐炫将干树枝丢在火旁坐在他的脚后跟上，问道：「谁教你生的火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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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b- t8 u0 P% J! w. }　　「哪一种火？」青青反问，转开视线。

　　他抬抬下巴，「这种火不会吸引方圆十里内的任何人。」

　　青青不以为然，「柳家人都是玩火的能手，这种火我五岁就会生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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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想了想，「你那头簪，我拿在手上就觉得有些古怪，没想到竟然是霹雳
弹似的的东西。你做的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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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]& L  y) X( c( C) e　　「飘雪又轻又漂亮，比江湖上常用的霹雳弹可厉害多了。」青青口吻不由自
主得意起来。
' D* l& ~" ^' v7 X
- D" q+ z% R9 q& i　　唐炫摇摇头故意刺她，「这种东西就是突袭时有用，只要对方有了堤防，就
没什么作用了。」

　　青青面露不屑，「那说的是你们唐门暗器，飘雪可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。」

　　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小瞧唐门，唐炫使劲儿绷住脸。「柳姑娘，你这么说可
1 ?0 `, S8 H1 E9 a; y: Z) a是很危险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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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却丝毫不甩，「唐公子，那就对了，毕竟我发现和你打交道也远远称不
, R! o6 V, ]* G. V上安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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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H9 ]- b- Z* s2 U# u　　再次看着青青气呼呼的样子，唐炫颇觉有趣，也不再抑制脸上的笑意。他揉
8 [: {! ]- F: q+ N6 t揉下巴，道：「怪不得柳朝坚持让你去蛮萨，想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。」
# h' Z" z, n& N3 @$ N/ N! ~
! j0 T+ Z8 ?; }8 h　　青青闻言眼里有些古怪，开口想说话却又忍住了。

　　唐炫暗付难不成柳朝还有其他心思。他问道：「你们兄妹很亲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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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y4 \. c3 b' T; P% y　　青青呵呵笑道：「亲什么啊，尽欺负我。记得小时候我成天跟在他后面让他
9 ^9 d. @" E  I4 j+ T! r# K- F带我一起玩，他想赶我却赶不走，气得跑到娘跟前告状，说要是我再跟着他，他
就挖个坑把我埋了。」

　　唐炫不由自主看看她的腿，然后递给她小酒瓶，「把这个喝了。明天腿伤会
  A& f+ p  X0 J. c2 B* \: t2 T是最糟的一天，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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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要是不好怎么办？」

5 h! Y3 x( w$ w! I( T/ B9 z" X/ F　　唐炫没说话，也用不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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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E2 n1 ]3 R/ q" [1 m- v$ X% J( D# J　　唐炫又往火上加了些树枝，但是火还是不大，他躺到她身边，让她挪出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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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警觉问道：「你要干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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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v" n- c2 ~. p  W1 T" p　　「睡觉。」

' D0 T6 @6 t3 r; N　　「在这儿？」

　　「分床睡是行不通的。」

4 n- `" c- O' B. j- O4 r　　「你开玩笑。」
: ]# i$ a" e: ^/ |) ~! x) A
$ y( y3 b0 k- l$ w" E　　「两个人挤在一起会更暖和些。」说着他又往她身边挤了挤，还把披风拉过
7 ?2 I" M+ A  Y; Z来，像裹茧子一样裹住两人。「转过身，离我远点。」

　　「去你的。」

" @) X2 l$ S0 v) z/ d; v7 U　　「你看，我不想冻僵，也不想挖个坑把你埋进去，所以照我说的做。」说完
1 ^$ F! F6 y, k% u% }他伸出一只手放到她腰上，把她拉回来靠向自己，胸膛贴住她的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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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放心睡啦，我的身子虽然不像头脑那么挑剔，但这里又黑又冷，我不会
占你便宜。就我个人爱好来说，更喜欢安全舒服的地方，而且我从未歇斯底里到
要去强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。」
& ?, w8 K5 t2 @
" A: v, G+ b/ P/ s! m　　好像还不够强调似的，唐炫继续道：「把你的腿分开，我要把腿放进来。」
7 ?$ c# u: v$ Z
$ R2 g2 p: p% c/ ]3 U　　青青恨得牙痒，「你做梦吧。」
' h4 H, y0 v/ N- j' U
- M6 u$ g% ~+ ^! z$ y* r) p　　没容她继续争辩，他伸手插进她的大腿，抬起那条伤腿，膝盖挤进她两腿里，
8 R# Q8 O4 R6 y$ n. h然后又轻轻把那条伤腿放到他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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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身上的热量穿透青青的衣服，呼出的热气拂着脖梗儿。青青被搂得身子
僵硬，脸上更是又热又红，万分庆幸自己是后脑勺对着他。「唐公子，嗯……我
% j3 D" Z9 k9 _& K+ i/ w0 H4 o! n不认为我必须……嗯……把腿放在你腿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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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发出一声呻吟，明显也很苦恼。「打注，别说这些了，安静躺着吧。你
6 M7 T& x- W1 S* b3 |/ ]+ Q的腿这样抬着可以减轻些压力，也省的我夜里不小心撞到你的伤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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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\0 I7 Q% g. L9 R* M8 V: K　　唐炫把手放在脑后盯着青青头上的簪花发呆，只有两颗大的珠子还在上面，
原本镶嵌小珠子的地方空了出来，却并不显得突兀，看上去依然精致漂亮。唐炫
叹口气，他喜欢青青，没什么好否认的。他是男人，自然会喜欢女人，这种感觉
, d  U; l% o5 Q% z; ^( J' X1 n并不陌生。她并不是美得勾魂摄魄，或类似那样的情形，但他仍记得藏在衣服下
! h- L" B9 c* G7 M+ A6 P高耸浑圆的双峰，顶点那双小巧紧绷的乳尖，不大却绝对引人流口水。他知道自
1 N8 x! f2 c1 s己会喜欢这幅热火身材紧偎在他身上，而此时此刻她就在这里，并且动来动去像
/ y( l5 [+ {% U% E, e5 _7 }5 m* v/ T只小猫似的让人心烦意乱。
3 n1 R* A8 U* }( {( b, m/ {
' Q; d  l7 f2 p% F0 d! w　　唐炫暗暗叫苦，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松下来好好睡觉。他太累了，过度疲
; r7 F) Y( g3 v, U. n劳的肌肉哭着喊着要休息，但某个地方却不听话。他想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
势，但舒适是相对的，唯一能让他放松的办法就是被她柔软火热的身体包围，但
6 g& f6 j7 ~( j7 `0 E, ~, ]0 ?那肯定不可能会发生。

　　青青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单独睡，忽然间和一个人这么亲密，是种异乎寻常的
感觉。即使筋疲力尽、即使刚才的烈酒让她头晕目眩，却无法忽略一个大男人靠
在身边的事实，更不用说意识到他身体的逐渐变化。她小心挪了挪位置想拉开一
' |* o( }: e) w% M, D点儿距离，结果只感觉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更加用力。青青手心有点出汗，即使
隔着层层衣袍，仍能感到唐炫躯体的坚硬与弹性。她并非天真到不明白那所代表
$ R& n7 E( X% W/ B) z的意义还有预兆，假装无知是没有用的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。
7 i9 r" ?. y# R  |+ g4 C; d
/ ?; t$ j: t7 c- W/ ~　　她清了清嗓子，小心问道：「唐公子，你娶亲了么？」

　　「没有。」
. [; X, ^: x$ C, _) p$ Z
　　「定亲呢？」
9 o2 V" f& h3 H
5 K' f: R9 ^( h7 M　　「没有。」

　　「从来没有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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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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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j1 L  ]$ P+ {( b4 C　　「你有钟意的姑娘么？」
' K& d3 f! v2 i2 m$ {
% r/ h- k% y6 e0 I# d# y　　唐炫终于不耐烦起来，「你看，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好奇。我也察觉到了这
# z7 A# B$ S' b1 m9 F6 Z! ?点，你是个大美人，我是个大男人，对此我们都没有办法。哦，实际上有办法，
0 w- i5 x' E1 R4 r, R5 U  y但我们早就讨论过，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宜，所以别往心里去，我想我们只能互相
* Y& b: R0 f' C( i6 w3 S忍受了。」

　　青青默许了他的要求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。她嘴角挂着一丝窃笑，不管唐炫
4 R) Q1 V2 v" D4 b1 E多专横可恶，他可能是无心，但他确实对她说了，他认为她是个大美人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三·扑朔迷离

　　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。如果起初还弥漫着紧张和抗拒，但青青的受伤
4 N; v! W: X! h# M0 i让两人有机会重新审视对方的性情脾气。唐炫这个人，就算嘴上不说、心里有排
  a& u3 E# L; {斥，可即使给自己换了名字，行事起来也总是小心守着唐门的那份荣耀和骄傲，
9 b+ z7 q4 b) h: P7 n/ N+ }; P善人也好恶人也罢，无论是哪一副面孔，不变的总是那份高傲、坦荡和力量。青
青一辈子都在和这样的男人相处，他们的意志力不容侵犯，且惯于不计代价达成
目的。她早已习惯在他们强势的意志下既顺从听话、又要想办法不被肆意摆布和
+ v% {6 M9 N6 Y/ B控制。
5 u. k+ l3 h' q: ^
/ c. E" E8 x- `2 L2 J1 E: N; Y/ w　　青青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脸庞，心不在焉地思忖唐炫五官中最漂亮的是眼睛—
( b7 e& B7 H% X! X—漆黑的眼珠配上长睫毛，脸上的疲惫也只让他显得更加吸引人。也许是因为他
2 }6 {7 J4 h: S( ~不再像冷峻严肃的胡子劫匪，也不像俊郎风雅的浮华公子，唐炫身上特有的傲慢
8 p4 l7 Z' m# J/ g消失大半，虽然青青肯定养精蓄锐后会重新出现，但他现在暂时放松下来，难得
# K$ {& a; t7 h* g" P& h7 _的显出平易近人。这艰苦危险的旅途让他们之间仿佛建立了某种脆弱的联系。

, C8 E3 W; X8 b9 e　　这些天唐炫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查看青青的腿伤。剑伤分大小，对人的影响
却不一定，有时候就是在手心上划破一点儿皮都有可能没了性命。万幸青青的伤
口处一直非常干净，而她也没有发烧的迹象。

: \! U/ p# x% z" d! k7 O/ |　　唐炫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，目前为止青青表现得都很好，从离开千竹庄到现
7 f0 g- ^3 q3 O6 k" r  ^3 k/ q4 g在，虽然一点儿常识也没有，但却很有勇气也从不抱怨。他猜她和他一样，都有
8 F1 G. y: F( F8 {自己的标示。柳家保护了她，让她学诗书礼仪、学武功玩火器，但同时也约束了
8 V) m, j" m. ]7 h8 X% e她，虽然伶牙俐齿、行事倔强却不鲁莽固执。唐炫猜测柳家把青青一直拘在千竹
庄，该是为了将来找个能结盟对象嫁出去。想到这儿唐炫果断踢灭营火，就像要
  [+ W$ q+ }5 d: |3 K# e! h3 U熄灭青青在他脑子的思绪一样。青青的腿伤已没有危险，他们要继续赶路了。

　　他把所有行囊移放到一匹马上，坚持让青青坐另一匹。两人走出林子折了几
9 E7 x/ P2 m7 \里来到一个镇子。这个小镇不大，只有一个酒家兼客栈，旁边的水塘里几只鸭子
懒懒地浮泳着，招牌也残破不堪，使人只能半读半猜上面写的是什么。比起风餐
露宿，两人没什么好抱怨。他们挑了个靠墙的角落坐定，青青抛出一锭碎银子，
快语吩咐跑堂热水沏茶准备酒菜。唐炫一愣随即笑了笑，这才意识到她顺走了他
& O6 s# K/ i8 W+ ^1 l的钱袋，这些天也许逼她逼得太厉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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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有了银子自然什么事儿都办得又快又好，唐炫摆摆手让跑堂远着点伺候。在
% N7 u2 I# ]+ ]$ ?唐门，他的日子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，而出门在外处处需要小心谨慎，哪
. q% Z1 _+ Z/ ]% C; n9 f- y' v  `能那么容易让人近身伺候。青青看在眼里也不多说，而是拿了条干净沙帕在盆里
+ q3 S9 J, I9 y7 C( K浸上水，然后拧干展开，这才伸手递给唐炫。千竹庄长辈众多，孝顺侍奉对青青
来说本就轻车熟路，更何况受伤时多亏唐炫照顾，这点儿事儿做起来自然不在话
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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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) U7 ^2 n, c/ M# N; `# j　　青青端起茶盅嗅了嗅，除了茶香之外并没什么其他味道，这才小小心心倒了
些热水在茶杯里，涮涮茶杯将残水倒掉，然后举起茶壶，压着盖子在唐炫的茶杯
中斟满茶水。瞧着唐炫若有所思的样子，虽然一派轻松、优雅自在，可似乎心有
" k) _2 l' c8 [% d旁骛，眼中也蒙着一层阴影，好像挂念着某件更重要的事情。她知道不该问，也
知道与她无关，但并不表示她没有好奇心。
0 x4 X# G, {1 A
　　青青一边将茶具和茶杯摆好，一边假装漫不经心说道：「你在外面游荡了不
少时候吧。」

) z# u' d$ D# o& o! ?　　唐炫脑中立刻响起警铃，手中的杯子停在半空中。「是的。」

+ S. e9 z9 }6 c: q4 w5 e　　「所以很久没见过家人了，对吧？有没有人劝你回去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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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也许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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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Q, |4 i2 V5 ]4 U. F　　「也许什么？」青青追问道：「你真正回答的是哪个问题？」

( d- s; |$ _0 F- n　　「你真正问的是哪个问题？」

　　青青的脑子快转成了陀螺。她并不意外唐炫身上散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
气息，自从知道他就是哥哥提过的那个被唐门驱逐的朋友，她就一直在猜测到底
% S! I  d! i3 W8 s发生了什么，柳朝对这事儿又知道多少。青青本来也不指望他会说，问不出来唐
炫还能问不出自己哥哥了么。可即使这样，她还是对他模棱两可、蹦词儿似的回
答很是不满。

3 |/ M- q3 m0 R8 S) d! Q4 T6 q　　看着青青给他递帕沏茶让唐炫有些意外，她的动作自然流畅，表情温婉贤良，
就好像在照顾辛劳一天刚刚返家的夫君。这念头很是滑稽可笑，她是千竹庄的人，
柳将军的女儿，柳朝的妹妹，可此时此刻看起来却哪个都不像，只像个女人。唐
0 p9 C4 x3 s1 ~! Z7 @- i炫立刻有了反应，他竭力遏制下去，但那个部位从来不分场合、不讲道理。唐炫
& k- N  L. s, E品了一口茶，作出苦相。其他男人喝茶会有这反应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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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d4 a$ c/ `2 r6 k7 n　　「太苦了？」青青看看茶，小心吹了吹，抿了一口。清茶并不适合饭前饮用，
# T5 \+ R; p' ~! j: f7 }$ j7 F- h& b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实在不能讲究。

- x9 @$ o; m9 F& y* b　　唐炫不爱喝这种茶，但不打算告诉她。「很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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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r6 v0 ?1 R6 h" @9 F+ i0 v1 }9 c' _　　青青啜饮一口茶，改变了口气。「好吧，我真正的问题是，你为什么被赶出
" z7 q2 V- q) `, s  Q2 `6 Q唐门？」

　　唐炫当然知道她的问题，就像她哥哥一样，区别只是青青不会放下这个话题，
/ H+ D2 F+ N0 ]* B# X但他累了，不想谈这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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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说吧，」青青蹙眉，即使瞥见他的厌烦表情也不在乎，「你撞着了什么秘
" z* J4 ?1 `$ l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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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诧异看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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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，是啊，我很聪明，而你也不是特别狡猾。」青青顽皮地咧嘴一笑，迎
) E: H, S1 d+ {! O! Q) L# ~! _上他的目光，努力装出看透唐炫的样子，挺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全盘托出。「好吧
' w4 z4 h- h) T" Q% m7 K* q: `0 J好吧，这有什么难猜的，世家大族不就那么回事儿。光鲜的那面看着的是传承、
历史、权利。背面呢，就是秘密、阴谋，脏事儿。唐门家大业大，不会是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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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V7 D' \0 B) T( h　　通常是你挡了家里某个人的道儿，自然希望把你打发得越远越好。唐门现在
! H4 `. O$ G( |# Y的当家是谁？下一任当家又可能是谁？「
. b" Z  N* `/ H: q* Q" X, A, L
2 y2 Q' L- f+ u# G. I0 ?　　唐炫大笑，却不是温暖的笑，黑瞳中更是一抹嘲弄，道：「有感而发？」

　　青青不理他语气中的奚落，反而点点头，嗓子里哼了一声，道：「总之说出
来不会有你我意外的事儿，来来回回不就那么点儿花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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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C" ]( V0 Z. p, e8 {　　「我不这么想。」唐炫若有所思地凝视她片刻，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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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吧，我说话，你点头就好。」青青诡谲地笑了笑，刻意压低嗓门，「谁
. Q+ k* F$ }6 q& u不是谁亲生的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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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想象力太丰富。」唐炫说完就开始低头吃饭，不再言语。
, ^' t5 X: D0 j$ Y1 E8 r
+ [; @3 h$ a+ R3 @: T! h/ e6 d! s　　青青的茶还剩一半，唐炫已放下碗筷。她赶紧又给他递了一条热帕子擦手，
说道：「嗨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别以为我没有注意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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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s5 W2 `' W5 s3 {　　青青盯着他，继续刺探道：「看来是个好大的事儿呢，心中有鬼？所以连这
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敢答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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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哂道：「谁心里没鬼？谁没在挡道又没被挡道？」他顿了顿，看她的眼
神先是潇洒而略带嘲讽，但很快这种目光转成深沉锐利，叫人不敢直视。唐炫旋
' b& z% ?2 e6 a4 y# n9 Y2 x" X' x( D即起身，抛下四个字「和你无关」结束话题，之后再没搭理她。
. q' V% ?" v0 y2 v; |% m: c2 Y
2 R. ~2 t. v. r: G　　第二天早晨，唐炫起床穿衣然后轻手轻脚到她房间查看。他不想吵醒青青，
她看起来很平和而且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。此外，他也不打算匆忙出发。直到客
栈外面因赶着上路的人们而变得喧哗起来，他才把她摇醒，催促她洗漱穿衣。

　　唐炫走了出去，汇入外面睡眼朦胧的人群中，先是来到马厩检查马匹，然后
嘱咐一个跑堂购买路上的补给。他运气实在不怎么好，这跑堂刚好是个新手，不
识字不说，也显然很不擅长做这件事。唐炫原本考虑换个人，但生怕换一个还不
: q' d" K. |1 i" |2 @+ F  n如眼前这个，只能按耐住性子反反复复嘱咐，跑堂才总算勉强记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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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I& L8 J! i  Y7 d# m$ q　　当他终于朝回走时，即刻意识到有事不对，青青的房间门竟然大大打开。热
血一下涌上他的脑门，疾步进屋后，他警觉地扫视室内。房间是空的，唐炫毫不
意外。当他看见整齐的床铺，唐炫知道青青被劫持时，很可能已穿好了衣服，这
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。

) J$ }4 A% p( j' Q0 m1 p. u, [　　有人带走了青青，因为这比抓住唐炫要容易得多。想到她已经和即将遭到的
威胁，唐炫没法继续保持平静。当然，这也表明那些人仍然想要她活着，否则，
) a  `! q+ F3 ~6 p2 ^3 ]事情会变得大不一样。他注意到他们的行囊还在角落，奇怪为什么没有一起被带
4 K( g- k# F& s# |6 |走，里面还有很多银两。此外房间里没有迹象表明发生过打斗，看来青青聪明认
识到反抗无用，除了让她受伤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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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没有丝毫江湖经验，这全是他的错，是他放松了护卫才让人有机可乘。

8 |1 J0 C. |* p- U2 i7 S　　唐炫做了两次深呼吸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。刚才的跑堂走进来，除了放下
* o1 }& o" t* {$ X1 c; y他嘱咐的东西还塞给他一封信。唐炫仔细看了一遍——午夜，用这个女人和他谈
交易。

　　唐炫有不到八个时辰找到办法并确保对方不会改变主意，将青青直接杀死。
. b3 p8 D0 @  v) V6 p唐炫不去理睬偷偷射过来的好奇目光，他现在不能浪费时间后悔，他有更重要的
问题考虑。
5 h. K1 X7 @  F1 `, c: [
　　南宫星并没有在附近，但唐炫用一句「事关生死」说服他的一个手下把口信
$ i, }# [' R. v: q尽快转给老板。一个时辰后，小星出现在视野。「我一直希望你还记得你在这儿
有个朋友，是什么让你耽搁了那么久？」

( N; ?0 o% e- e' v# [: a4 g　　「直到三四天前，一切事情都在控制之中，除了折腾些小打小闹，搞点阴谋
& \8 p0 F8 L6 n诡计、煽风点火的事外，这一行人也没什么作用。除此之外，在我认为有必要之
前，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。」
; D- w, C. t$ v3 l; L2 z
　　「之前？」

; f) k. o0 k. n+ p　　「是的，我原先不想把那人除掉，现在情况不同了。」唐炫知道小星明白他
谈论的是谁，「大不了和他一起同归于尽，这看来也像是唯一一个选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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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f  I6 X: N9 N2 t0 L' T　　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，人究竟是谁杀的？」小星问道，「是你追踪的人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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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微微一笑，但笑容冰冷如寒泉。「一丘之貉，我已经解决了，事情变复
杂的是那天另外一个人也在场。」

　　小星思忖一番，接受这个消息。「这就有趣了，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回去。」

$ a+ y' G; }: o+ _$ H　　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，「发生了什么变化，让你来找我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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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w$ Z/ O* b( i8 m8 C5 I( Z+ L" K　　唐炫告诉他关于青青的事，中间省略许多细节，但给了小星需要的全部信息。

" Q: B  d  w/ h. P0 ]( U. [+ A) L. A: y　　小星听着没有打断他，直到最后才问需要什么样的帮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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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X, H% p/ w) |* j4 K; s　　三个时辰后，小星再次找到他，「向南骑马半个时辰有一个船坞，虽然小但
还是足以容纳其他船舶进出停泊。黄昏后不受注意的潜入，不是件很困难的事。

　　此外我们还需要一些东西，在进去之前能准备好，现在两个人正守在船坞监
视，但我怀疑能看到什么。不到最后一刻，他们不会轻举妄动。「

$ N; w' j+ M# z" x. s! Y" W　　唐炫没有问小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这些消息。小星是一个渠道很
广的人，虽然谈不上是个嫉恶如仇的大侠，但骨子里多少有一些正义感。他们约
定迟点再确定细节，两人分手后唐炫驾马向船坞靠近。这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一
天，他需要集中自己全部注意力去做必须做的事，而且不去细想青青可能会有的
遭遇。细想她的恐惧会影响他的正确判断，这对处于危境中的青青没有任何好处。

　　当夜幕终于降临时，唐炫坐在离船坞不远的一家小酒馆里，等待着午夜的来
& n  Q! f4 k( K0 E, L8 q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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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R" g2 E  j& `　　天黑后半个时辰，两个看守青青的人把她关进一间宽敞的房间，从微微晃动
的地板可以知道这是一个船舱。那些人用简短清楚的句子告诉她该做什么，如果
无视命令将会发生什么事，平板冷漠的语气和唐炫当初在珍珠潭的如出一辙。所
不同的是，不像唐炫，这些人没有撒谎吓唬她。她清楚这一点，正如她清楚早上
* M+ F; h  ^) J, X( X% p在客栈如果她试图警告唐炫，或做了什么蠢事，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死她。虽然这
些人针对的是唐炫不是她，但青青明白他们杀她可以毫不心慈手软。而且她也知
1 P1 [% @0 Q8 t, Y  q  e7 C道唐炫会把她从这团混乱中救出去，正是想到这一点，才没有使她陷入恐慌与眼
( U+ I6 |- n* E4 _  o% I泪横流之中。
2 ]$ a, J3 Y7 B! k# _9 p/ Z% `, G; Z
2 E) k5 C: _" L  Z% P　　唐炫一定会做些什么——至于到底是什么，她甚至不敢去猜想。

　　过了很长时间，她听到毗邻房间里的交谈声，然后一个人走了进来。原本漆
黑一片的舱房，被几只火把忽然照得通亮。她很害怕，但死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
这一点。进来的人年纪较长，一脸阴沉地问她是否需要水和食物，当她以沉默和
怒容作答时，他看来并不关心，黑黑的浓眉皱在一起，胡须下的嘴巴紧闭，高高
站在那儿用平板而冷酷的目光打量她，眼神赤裸而无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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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目光令青青觉得恶心，只要他过来抓她，她一定会大声尖叫。「别碰我。」
- u- d% q% K2 V# R; u9 e- `; y) S
/ ~  f( p3 E5 j　　那人从嗓子眼里轻哼一声，道：「不要告诉我能做什么，不能做什么。可能
0 Y( _/ @' a! j& f, @6 ~7 ?你没有注意到，对你，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。你是千竹庄柳家的人，对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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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m4 `) ?% f, B# r- i" U　　目前为止，绑架她的人都知道她是谁，而她对他们的身份全都一无所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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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Z( g8 B: s6 G3 Y　　「你叫什么？」

　　「别指望向我提问。」他语气缓缓的，温和却又滲着威胁，「说吧，你和那
4 V+ y  z# I2 g& ~2 a$ y个姓唐的一起要去哪儿？干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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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H) @  S; a3 ?& m　　青青向后缩了缩，一副诧异不解的样子。「你干嘛不直接问他？打不过他么？

　　那你费这劲儿问出来了又能怎样。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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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d+ u7 a  w% X8 T　　那人脸色立刻变得阴沉，下额猛抽一下。他举步向她逼近，直到矗立在她面
前，一声不吭地凝视良久，之后转过身去。

- I6 `9 o( z; s. _' y　　青青松口气。刚才有那么一瞬很是后悔对他的嘲讽，唯恐自己的意气用事激
6 Z/ ^3 O3 T8 a9 j  {' i怒了他。

% {$ m* j( W" v+ l+ @　　他再次转过身时，青青一凛，张大双眼盯着他手上的一个小药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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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警告你，柳姑娘。如果你不想说，我可以找到其他事情让你使用那伶俐
- k1 T, K0 \) @  {" n的小舌头。」他倒出一个绿色药丸举到她面前。「你可能知道这是什么，但为了
节省时间，我会告诉你，迷魂果具有化力催情的作用，这可以免去任何误解。」

; [# @+ ~6 b9 W　　青青先是盯着那个可怕的绿色药丸，然后转向他，坚定说道：「我不会吞下
它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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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人叹口气，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，移到她身边。「柳姑娘，你知道我能让
你吞下这东西，只要捏住你的鼻子，把它塞进你的嘴里，直到你咽下去就行了。」

; ]! R7 e/ A, x. O1 E  Y" M, m　　他没有吓唬她，臭烘烘的呼吸喷在她脸上。青青转过头尽量克制住恶心，但
他用铁一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把头扳过来，撬开嘴把东西放在她舌头上，端起
: o0 y3 y% L/ t& x" X5 _水送到她唇边灌进去。青青面临要么吞下去、要么被呛死的选择。最终，药丸滑
过她的喉头，到底被自己咽到肚子里。
  S+ s( _$ G. n- ?$ d
9 E! C) k; f2 ^7 P0 C: I　　青青怒视着他，他却扬起眉头。「气得想杀人，对不对？」他冷笑一声，讽
4 }! C. f( H3 A$ O7 v5 ]刺地说道：「你们究竟是要干什么？说吧，只要回答问题我就会给你解药。不然
你是看到的，这里男人多的是，保证不会委屈了你。」
) u* d1 W, b3 n6 I& ?% r2 ]
$ R: H# f/ O% r$ E5 a9 U$ V- Y' q　　青青转过脸知道她的命运已经被决定，这人的语气告诉她，他会毫不迟疑地
& S) |& Z7 ~; H2 H) M折磨她。无论说或者不说没有区别，他不会给她所谓的解药，下场如何根本不言
$ k9 Y% l" t* h! `7 u1 \而喻。她用牙齿咬住颤抖的嘴唇，泪水终于滚下脸颊，自己咬舌头会不会痛？她
7 `6 B  ]& q# b! ]一会儿就知道了。忽然，唐炫的身影伫立在门外。青青吓了一跳，有那么片刻以
6 R# z$ _% \1 M4 {7 l- j为自己看花了眼，可她已熟悉这个严厉且令人生畏的男人，不会弄错。

　　那人也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，可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唐炫已经从旁边冒了出来，
0 ~" N8 Y: l  U) N& n* m手中闪亮的剑锋逼住他的喉咙。

5 u/ @( ]& N5 |/ K: e3 x3 K　　「放开她吧！」唐炫的声音没有变化，冷静中带着潜在的威胁，充满死亡的
+ \! ^1 `* g' {5 Z气息。

5 y: Q2 \% M% q　　就连青青也不由自主被他浑身的力量震慑住。她还没来得及提醒，唐炫已经
! A5 }" c' @, F/ ?" K% t对旁边大吃一惊的两个手下喊道：「出去，要不我杀了他。」

　　那两个手下盯着唐炫的样子就像亲眼看到阎王从地狱里冒出来，一个个果然
) b) D. G* z0 f; o& O1 H  X缓缓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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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人也谨慎地从青青身边迈开两步，「唐行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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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摇摇头，「你叫了一个不该叫的名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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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而你拿了你不该拿的东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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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眼里寒光如刀，「是谁的还不一定。」说着在他身上拍了拍，早就料到
似的从兜儿里翻出青青的头簪，补充道：「这个肯定不是你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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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人的汗水滑下额头，落进眉毛里。「你不会杀我的。」

0 k* N$ z4 z) o6 s5 r! Q6 |' r: S# s　　「凡事总有第一次。」唐炫面无表情，看不出他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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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^, _# v/ Y/ |6 o% f. N- V. e　　青青刚要开口说话，船身忽然猛烈摇晃起来。唐炫手腕一甩，那人瞬时倒在
1 N" `% E7 d1 C' i# c% @$ R; k+ m地上。他回剑入鞘，没等青青反应就扛上她跃出船舱，跳入旁边一条小船，飞快
划离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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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回来了。」青青喘着气，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唐炫似的。

　　「我路过。」唐炫嘲谑地说道，眼里风暴般的肆虐已经消失，脸上的表情放
5 C4 L+ u- a+ F5 e6 j松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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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救我？」青青仍然紧张地看着周围，大火燃烧的船只在视线里越来越小。

　　「是啊，我刚好没事儿。」他一边奋力划桨，一边关切地询问，「你还好？」

- ?0 |2 I& S; l9 j6 z; x　　青青深吸一口气，「不知道。」她指指他的脸，「你刚才是什么表情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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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O/ `8 z: D5 K) j" F# E# q. B　　唐炫笑了笑，「爷吓人的招牌表情，意思是」照我说的做「。」

9 r) A8 L  o6 y# R6 ?　　青青肃然起敬点点头。「那些人也很擅长，可和你比起来，不值一提。」
* Z2 ^6 X# w. e/ h
% }4 O/ m2 O8 e0 ?6 I  ~　　唐炫又在江中划出几十里，水道豁然变窄，一艘小船出现在不远处的岸边，
6 ?8 f8 s" H5 F$ m* _; v船头的身影正对着他们，好像早就料到他们会在此时此地路过。青青一阵紧张，
' k( w  r* v/ [+ y然而唐炫却回头向她示意不用害怕，还将船速缓缓放慢划靠过去。青青这才放下
心下来，唐炫当然有帮手，不然刚才那一船的人不可能忽然全部保持安静，更不
会忽然摇晃、着起火来。

4 B# y9 n3 m. n4 q! C6 Q　　船头的人看他们靠近，赶紧迎上来查看。他和唐炫快速交谈，直到最后才看
8 a; E& U5 J; S. X/ `向青青上下打量，然后目光转回到唐炫身上，撇撇嘴角给他一个「你可有事儿要
7 h' c3 ?6 H  y3 p& J# P忙了，我去四周看看」的眼神。可往后退了几步，又转头朝青青抬抬下巴，笑着
对唐炫道：「勒每二儿巴适惨哟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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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。」唐炫简短地回答，搂着青青的手微微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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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X4 Q; g, a% J/ q! P4 K& W: y　　唐炫的朋友一晃身就无影无踪，青青皱皱眉头看向他消失的方向。不知是不
! Z5 s6 m2 [" k/ P5 J9 a' g是有意为之，唐炫和他的这位朋友交谈时，不仅是用蜀中方言而且语速极快。她
/ o: t. Y. X6 B9 o$ y$ _( N听不懂两人之间在说什么，但直觉告诉她最后一句和自己有关，「你的朋友刚才
说什么？最后一句。」
2 w  T4 w0 s1 j
　　唐炫不以为然，道：「他说你长得没我好看。」

　　青青刚想张口争辩，但忽然意识到浑身没了力气。她抱住自己瘫坐在船脚，
这会儿什么事儿都远比不上她对胃里那玩意儿的担忧，因为她发现身体里已经有
股欲望澎湃难抑。
3 d' Q/ O( q3 `- N$ M0 u% N
/ D! p+ G# y" Y% f6 G　　唐炫思考了一会儿，忽然起身朝她走来。没有前兆，他脱掉自己衣服，露出
雄壮的胸膛，然后臂膀忽张猛将青青揽入怀中，一双大手尽袭娇嫩之地，不轻不
) \0 S2 A2 ?0 K* a4 p( `. P重肆意抚摸揉搓。

8 L, `8 \, z& B0 W+ t+ N& \; T　　「你干什么？」青青被他这样的碰触慌了神，只觉一阵又一阵的麻痒咬着芳
. x) t) Z" J; M5 S& {2 h7 F心，只好死命掐着自己保持镇定。

1 s+ M$ d; S8 v　　「不必惊慌，也别不好意思，」唐炫的眼睛燃烧般深深看着她，黑眸在月光
- Q; J& m2 ~4 I" m9 w下灿烂发亮，意图显而易见，下手也毫不含糊。他一把扯掉青青的外衫，雪白的
  s6 T+ e9 {. e6 _! |7 G' e  h7 Z肌肤在月光下光滑如丝。「你没有任何我以前不曾见过的地方。」

; q* g% g' p  I8 A　　青青喘息道：「这应该让我感觉好一点吗？」

　　「我要救你，你吃了迷魂果，很想要！」唐炫轻松说着，一手扣住青青的腰，
* r  H9 r0 u: a2 @, F0 F# J一手扯下了她的腰带。
$ Q# B8 s' V1 A4 ~, D8 S( J- s" s& A
　　「不要！」青青艰难地低喊，两只手抵住他的胸口表示抵抗。唐炫有些惊讶，
* Y$ Q9 A( {' x! ]- Y9 T) H她迅速挣脱，再次把外衣收拢，潮红的面孔燃烧着愤怒和羞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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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Q* j2 r) \* k$ Z. X  w+ I2 B; }　　「怎么了，你心里其实并不排斥我，更不用说身体了。」唐炫果真停下所有
动作，有些玩味地看着她。

4 `0 [- t5 V4 ]  P0 {　　青青更加觉得羞愧无比，呜呜痛哭出声，使劲儿摇着脑袋，「不要！」
" Y8 Q, t# S  c' S. a
" q! S" K* `/ d, [1 V　　一行行眼泪落在唐炫手臂上，竟然异常滚烫。唐炫有些难以理清心中的感觉，
只是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、泣不成声。他叹口气又穿回衣服，道：「你不肯让我
帮你，那你打算怎么办？」
0 F# L  ~+ r  o
8 m$ `% m# ?5 K( k+ ~0 [% @$ a　　青青浑身无力，没有了唐炫的支撑连坐着都困难，她只能软软躺爬下来。
+ d/ {9 ?  W  z1 }
& `8 B# f2 `. {0 B& L2 S4 S5 D( Z　　「走开。」她咬着下牙使劲儿说道，声音仿佛不属于自己。

　　「不行。」唐炫平静地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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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要你待在这里！」她愤怒地叫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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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管你是否要我待在这里，我必须留下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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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捂住自己的喉咙，脉搏在手下剧烈地跳动。她闭上眼想了想，到底勉强
撑起靠到船舷，一个侧身掉入水中。她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往江心走去，直到冰
凉的江水浸到脖子才停了下来。

　　「冷死了！」青青苦笑着对唐炫说道，然后转过身，背对他褪下所有衣物。
8 z% e& {) A; l: i# C% y* }5 F
　　一弯明月高挂在河水上空，在岸边投下冷冷的光芒。唐炫不由自主握紧双拳，
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
　　良久，唐炫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。「她一定很了不起，让你冒那么大的险
去救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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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朝小星那张笑脸狠狠瞪了一眼，「别提了，行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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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\! r: o4 D% B1 b& Q/ ?% Q　　「行。」小星答得干脆，笑意却更加扩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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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m( U  _3 T' v5 a: g　　唐炫知道他有麻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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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K% z) i9 V! m$ v5 L; `9 Q6 p　　清澈的河水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光芒，彷佛青青明亮的双眸。他不知道她究
竟哪点儿最迷人——美貌、聪慧、勇敢，亦或者是每次靠近她就使他热血沸腾的
5 f$ s; v; I: k0 G( k" o旺盛精力。他更纳闷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她并没有惊人美貌，压根儿也没想到
这种女人会吸引他。他喜欢他的女人一眼就给人兴奋的感觉，青青绝对不是那一
) z1 Q6 |" @5 R型。

" P* s2 g  ^! [4 U　　当然，青青喜欢他，他看得出来，她太常用眼角瞄他了。虽然这次拒绝了他，
但他可以得到她，他毫不怀疑这一点。问题是她不是那种睡完就甩的女人，也不
是带回家往屋里一塞就完事的女人，她是那种得三书六礼、坐轿子娶进门的女人，
; |, Q9 \& S( _: G1 Z# c& e这种女人他从来避之唯恐不及，偏偏这一路就和这种女人绑到一起。唐炫乱了心
思，觉着自己好像掉进月季花丛，又漂亮又好闻，可怎么动弹都是挨扎。

( S$ T+ \- K' |$ }9 ^　　「妈的！」一声咒骂在不知不觉中溜出口。
: H  g3 k) x* Y
, @) a- g' |; h) \3 N　　小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，揶揄道：「正如我说的，这个女人一定很了不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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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y/ W9 _" L! B  f2 ~: }( I　　夜晚的黑暗和寒冷在渐渐升高的太阳中被光亮和温暖取代，青青醒来时发现
自己浑身裹在厚厚的毛毯中，浸泡了一夜的皮肤还散着冰凉的寒气。虽然河水帮
着散发迷魂果的药劲儿，但同样击垮她的身体。青青深吸口气就开始打寒战，牙
齿嗒嗒直响，整个人缩成一圈瑟瑟发抖。

　　「你正在发烧。」一直守候在旁边的唐炫看着她的可怜样儿，虽然心痛却还
是板着面庞，生硬说道：「昨晚胡闹得好，现在受罪了吧！」
) w& ~% F  ~+ a3 \) f
) b' x$ t: G5 T5 h　　青青有些委屈、有些沮丧，湿湿的东西从她的面颊上流下来停在嘴角。她用
* p' k' U  k! [% |9 `1 Q- j舌尖舔了舔，有点儿咸味。是的，正是一滴泪珠。讨厌，她竭力忍住眼泪，但它
8 Q2 o0 K/ q% T们仍不听话的滑落。青青又捂住脸，可眼泪还是顺着指缝不停向外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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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t  \) U0 G9 J! ?  _& c& @* Y9 ~　　她抬起头抽噎一下，哽咽道：「我是不是很没用？这才出来几天，尽招惹麻
* M2 T& s  g# T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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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伤心的声音扯动唐炫的心弦。他长长嘘了一口气，抬手拭去她的泪水又
: K  L: {* m. ~# m5 M8 w把她揽入怀里，紧紧搂着她的肩膀。青青第一个反应是想挣扎，但这感觉太舒服
8 Y8 M: I7 }) Q* T2 H, m了，她不再坚持，而是紧紧抓着他厚厚的外套，偎依在他宽阔的胸膛上。感觉到
他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，青青再也忍不住了，扎进他怀里大哭起来，直到发
( ]( u  M6 l* W. |5 T$ B. O作终于过去。她缓缓离开，因为窘迫不敢抬眼。

　　唐炫温和说道：「你做得非常好。」

　　青青透过朦眬的泪眼瞅着他，双眼又有些刺痛，想笑，却失败了。她清清喉
# q- g6 n) |; K/ J咙，试着化解自己的窘迫和尴尬，「没错，要求降得非常低时。」

$ c) g( G% ^% o, p　　唐炫瞪她一眼，「你比任何人都好。」

　　这是她从唐炫那里听到最好的表扬了，青青惊奇地往后仰。「不得了，你是
  ?. X1 I. ~9 R在赞美我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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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`4 e+ A# e- |& }# l2 k) z; V' q: u　　唐炫嘴角闪过一丝笑意，好像也刚发觉自己说了什么。他一手盖上青青的额
头，「还好，烧退了一些！我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，你得吃些东西。」
' O! g# I! R$ s% }+ u- F9 T
) ?6 n3 [% y: P& y( f　　青青飞快别过脸，不由自主也摸摸额头，害羞万分，心中却又欢喜得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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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看在眼里捧住她的脸，想了想终于说道：「男人害怕的时候总会想逃避
掩饰，抱歉气冲冲离开你，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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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，歪了歪脑袋看着他。唐炫总有办法使他的话
显得合理，即使在她不想承认时也一样。「我相信不知道害怕的男人必然是个傻
瓜，我只是很难想像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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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Q/ d2 f/ t6 u% y. x1 \" p5 D　　唐炫低沉的笑声毫无喜意。「为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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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考虑片刻。「给我感觉好像什么事都无法伤害你。虽然这是一个荒谬的
3 ?3 \1 e3 p6 n8 n想法，谁都知道山比山高。可是，我仍然会有这种错觉。也或许是因为你的态度，
你好像鄙视一切，甚至包括死亡。」

4 ]6 u2 N1 K9 T; Q5 c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四·惊心动魄

　　路途虽然曲折，但唐炫出手豪阔，无论是借住农家的简陋草棚，还是像模像
8 {* x- ^$ R: I" w7 _9 B样的客栈酒楼，到哪里都不会少赏银子，所有人自是殷勤接待，茶酒、细点、饭
) l9 l2 [+ M. h$ z7 ?菜，无不极尽周到丰盛。唐炫对这些总是一幅清风云淡的样子，青青自然有样学
样，将一切视作理所应当、从来不问。给朝廷办事儿，缺什么也不会缺银子，柳
将军更不会委屈了这两人。青青甚至期盼和唐炫就这么一直走下去，到蛮萨这条
路永远走不到尽头才好。

　　然而路途虽远，行得再慢，终于也有到达的一日。乌河镇原本一片荒芜，后
7 j, h4 K! R+ M; G来成为柳将军屯军之地。虽然边境冲突不断战事连连，但也吸引大量客商投机分
子，成为店铺林立的货物集散地，铁器、粮食、皮草、牲畜、马匹都是能赚钱的
% r% V( `) ^# U# u& w生意。虽然明面上这些都是被禁的买卖，但只要赚的银两货物大半都进了屯军军
营，朝廷也是睁眼闭眼。发展到现在，这个镇子虽然不大却异常热闹繁华，即便
是夜晚也能看到脚步匆匆的人群来来往往，要不是各个进出口要塞都设置了哨卡，
路上不时出现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，青青会有种错觉自己离家并不太远。

! H: k$ q5 I7 L　　他们找到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了几天，而唐炫借此机会也谨慎地做出
关最后准备。油灯下，他仔细看着面前的几张地图，柳朝给他的信息非常仔细周
全，有蛮萨军营的地理位置及周边地形，还有几张军营的详细平面，上面标示着
哨卡和火铳的存放位置。唐炫沉思片刻，态度坚决地说道：「五千骑兵，两万步
# O# y" }. b( J7 V6 {& o. o兵。只要按计划行事，我们就可全身而退。记住，进了帐篷之后，你只用专心对
2 F, N, U& W. x: `+ a/ L/ Z付火铳，不要分心，其他事情不用管。」他的目光投向坐在旁边的青青，问道：
「你最多需要多少时辰？」
8 |; G& {* p( d5 k9 J8 Q  ?
　　青青半晌没作声，谈及此事，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玩笑或废话。她皱着眉盯
着看了一路样稿，却没办法给一个确定的答复。「这主要得看火铳有多少缝隙，
$ u5 R3 |8 D* y+ R/ N! K/ e5 l缝儿越多造起来就越复杂，花的时间也会越多。其实一般火铳做起来很简单，要
么火药用来助推，箭矢可以射得很远伤人毙命，要么就是个炸药包，对手走近了
" B* O: _& p( W, F0 `4 T9 n: w投出去爆炸完事儿。庄主之所以感兴趣，是因为这种火铳看上去样子大小都没什
么稀奇，但却又有助推又能爆炸，想来跟火药设计还有很大关系，所以要看的不
光是火铳还有火药包，老天保佑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一起。」
+ I- e) F: X# I( t* P) q& I" F! t; A6 t
" N- [1 e5 I# x! _1 Q# J　　唐炫琢磨了下，仿佛在思忖她的话。「我猜我们也用不着当时就了解个彻彻
底底，毕竟就算看个仔细，也不可能拆下来再装回去。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，剩
2 j$ s/ `+ |# L, w& z) N4 u下的部分自己琢磨试验几次也该足够。」唐门暗器独步武林，虽然和火铳是两回
事儿，但大道理都一样。

& B  n6 j' I  P" y/ B0 a　　青青点点头，目光又回到蛮萨军营。毕竟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势，还是有
些心焦，她踌躇道：「听说蛮萨上马打仗、下马牧羊、全民皆兵，勇武狠辣。如
" i5 r2 k* @& b1 v8 w8 w) o/ n6 N果硬碰硬我们不一定能打过他们。」她没说出真正的担心，万一有个差错怎么办？

- P1 f: @5 \, J) U; H　　唐炫是否有后备方案？
' A% \- S9 z* b! p3 _  ?: \2 A
/ Q2 c' w- W. W+ Q　　「咱们本来就不是冲杀敌打仗来的，更不会以一敌万。悄悄走在暗处，你武
% J; E" H& ^, T6 V3 N功高、轻功好、身形快，进进出出不会有危险。」唐炫知道她在担心，语气刻意
放得轻松随意。
8 _2 g! x2 e! C! p/ G  }
* l1 K) P$ e7 h. K; A' i　　青青摇摇头，心里却在问暗处是安全，可如果被推到明面上呢？她不想反驳，
唐炫的道理一如往常无懈可击，但她就是无法如此乐观地看待这个问题。

　　唐炫端详了一番青青。虽然路途艰辛，她看起来还是很漂亮，秀发闪亮、脸
; ~2 Z" |; M( j, `, n" I/ ~$ U色红润，脑瓜敏锐思绪快捷。他不介意女人有自己的想法，那种唯唯诺诺、脑子
空无一物的女人才会令他讨厌。应付青青，只要知道如何迅速解读神情就能了解
2 t. b6 T* l' W0 j( {. T3 X状况。因为在她来得及掩饰之前，须臾间会先在脸上显露所有情绪。两人此刻坐
! L3 O8 [3 v0 K得很近，有片刻彼此都默然不语，窗户外繁星点点的夜空忽然给人一种异常寂静
的感觉，他们甚至能听到远处棚子里马匹的吃草咀嚼声。微风阵阵吹进屋子，竟
3 j5 Z% N5 {* G1 b9 j/ o带着几分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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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到底还是青青先站起身，开口道：「我得休息了，这里天气变得真快，中午
还热得汗流浃背，想不到太阳一下山，就冷得这么厉害。」

' c+ s- b/ V; z+ Q　　唐炫点点头也站了起来。「好好休息，我们一大早就要动身。」

2 m) {0 V% G5 F8 [2 r4 r　　「那好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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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吧。」

　　两人都没动，只是站在那儿，沉默再度降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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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F  s. t3 u' [4 h: }8 [　　以前他们从来不会漫无目的、彬彬有礼的谈话，这种毫无意义的闲聊比他们
过去的争执更让人尴尬。两人心照不宣闭上嘴开始了真正想做的事情——互相看
( [; n- H/ l* a% ?着。唐炫专注的凝视令青青着迷，烛光一跳一跳照亮他们的脸，彼此近得可以碰
触对方，但两人却又很小心不这么做，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好像挡在他们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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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}5 {/ S. |3 V1 ?7 @% D　　青青藏起她的失望，欲言又止的吸了一口气，然后鼓起勇气说道：「唐炫，
我非常喜欢你。」

: }9 D4 Y, O. F! C* c* q9 r* Z& N　　这句话彷佛石块一般砸落在他们之间。

) r, p- m$ A; n: j& l　　唐炫按捺住叹息，摇摇头，「青青，不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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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完全不是她喜欢的反应，但青青却仍然很固执，坚持说道：「现在就说，万
一以后想说却来不及了呢。发生了什么事？唐炫，你在犹豫什么？」

& W) Q- J( p: b. T6 F! g- k* Z　　「不，没有。」唐炫凝望着她，眼里忽然浮起一股柔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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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A" V$ |9 }2 g0 u2 d　　青青靠到桌边等待着，「原因是什么？告诉我。」

　　唐炫一个字一个字平稳说道：「因为你认为明天之后可能再也见不着我。我
为了同样的原因，不能让此事发生。」

　　青青痛恨唐炫的解释，可她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，虽然她并不想同意。她抗
议道：「你又在控制一切。」
* c* u$ V" s$ g* `/ H) Y, Y
　　「我有意如此，你知道这一点。」

　　看着唐炫坚定了然的神情，青青只能叹口气，直起身体准备离开。「好吧，
+ H; ?' O2 y# b' Z我去休息，可我并不是因为听你话。」

　　「那么为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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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，「我从未歇斯底里到去强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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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p" S8 T5 |, d' g　　唐炫一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离开，又用那幅莫测高深的目光俯视她，然后缓
缓低下身子，温暖的气息直喷她的脖颈。他低声唤道：「青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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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z7 X7 m9 k  A+ R7 G$ c. n1 V4 w& s　　唐炫的声音如此之轻，若非夜晚寂静，青青很可能会没听到。她转过身，两
人靠得更近，唐炫像座小山似的站在她面前，青青清楚看到他胸膛规律的起伏，
感受到他呼吸吹拂在自己头发上，她甚至可以嗅到他衣服上散发的皮草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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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，只是凝视着，慢慢把手放到他的胸前，再用自己
的手盖在她手上。青青的手指有些颤抖，一阵酥麻的感觉由指尖传到心脏，脉搏
8 h5 Q) a7 i0 g  M8 }狂跳起来，心脏也快因为里面的压力而爆炸。唐炫一定也听到她的心跳声了吧？

　　她突然口干舌燥，喉头发紧，脸庞因为期待和羞赧而阵阵发烫，有一瞬间简
1 I3 s  B4 M1 G$ A& G直透不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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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在做什么？」她颤抖着问道，对自己忽然表现出的恍惚感到很愚蠢。

! ^. V- p, Y3 z1 S& Q( z　　唐炫仍然低着头，凝视着那只放在他胸口的手，醉人的眼神带著诱惑和索求。

  T0 Y; k( T$ d- C+ h" u　　从青青的角度看过去，他的眼睛离得很近，新月形的睫毛又浓又密。

- c$ D) A0 s8 n* M0 r  v　　「青青。」唐炫再次叫她的名字，声音里有一丝沙哑，压抑着隐藏在后面的
激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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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{/ l" E5 s$ ^* c2 X; x　　唐炫抓着她的手慢慢移开，看那样子是想低下头把脸贴在她手上，或是想弯
$ ~# p* h0 g& M- c1 C下腰去亲吻她，或一点点摩挲刚刚碰触的手指。青青想起唐炫那个意外的吻，陌
生且诱人的愉悦不停在脑海角落撩拨着她，令她忐忑不安。如果他想这么做，青
青肯定不会阻止。她很明白这一点。而且，她的意志力真的剩下不多了。无论发
. P- g6 P5 k  k* E& m* m生什么事情，她都做好了准备。

　　不，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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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一动不动深深注视她的眼睛，彷佛搜索着什么，但稍纵即逝。他利落地
对她点个头，恢复难以辨识的表情。「快去睡吧。」

　　青青被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得愣住了，情绪随即被破坏，亲密感荡然无
存。她想吵架，但又不得不忍住，抛开嗓子眼仍然是干的的事实，她更不敢信任
' D5 \: N' _' y4 Y, p自己的声音。她能说什么？「唐炫，再吻我一次」，或是「抚摸我一下」？这只
: ?3 w1 W0 X- i% \$ Z' M6 w! a会使他看轻她。所以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放开她的手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
6 u5 E1 ^* W! x  K间关上门。

5 C& x9 }' O0 @  H! \　　也许是青青的自尊骄傲，也许是唐炫经验丰富，也许是当下还有更艰巨的事
% f+ O" s" L  b. e7 G, s& D' C情要完成，总之前夜的这个小插曲在两人睡了一觉之后被选择性遗忘，好像从来
没有发生过似的。他们平静如常，一大早出了小镇跨过边境，一路骑马直奔蛮萨
. @2 ]6 u! x* q/ n+ |军营。

　　不像中原复杂的地形和地貌，北疆是广阔的草原和肥沃的山谷，经常会有游
牧人家、商队、牲畜随时随地驻扎一处，就近补给水、食物和燃料。俩人早早换
! {! t$ N$ b# s2 U上裘衣长袍、皮草坎肩、毡帽和靴子，俨然当地人打扮，所以一路虽然和不少平
民、士兵和军官擦肩而过，他们却有惊无险顺利来到草沙滩附近。

1 [  A- c8 m6 ]; M0 [! z. F9 K: F　　这里已是深入蛮萨族内几百多里的地方，地形险峻、水草丰富，是一个很好
的屯兵之地。唐炫和青青弃了马匹，找到军营外沿一个隐蔽处仔细眺望，虽然只
有几万的军队，但是营盘按照阵势错落有致的排列，团团篝火与夜空星光交相辉
% h3 F4 |! e$ q# W8 F0 r; `7 X映。不难看出这样的大营易守难攻，北方游牧民族常年征战，出现很多领兵布阵
3 h8 v. m2 @, [& C4 Z的帅才干将。

' s( b5 i2 l* n/ e　　唐炫却道：「蛮子罢了，打起仗来也许无往不利，但地盘靠打拼更靠经营。

# \$ b5 A5 y  I4 T2 F" }　　你仔细听远处的声音。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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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除了在营地周边处值夜的士兵，大部分人都已睡下，整个营地静悄悄的，只
% m, _' Z) W3 c5 O. A有最深处隐约传来歌舞之声。青青有些诧异，「这还没开打，倒都享受起来了。」

; ?" S( y9 D6 h% D2 F- x　　唐炫嗤之以鼻，道：「这些人的生活从小就围绕着争水、争粮食、争牲畜、
+ G$ H: S9 t, |& S, ]1 ]6 j争一切可以让他们活命的东西，谁的拳头厉害谁就是老大，哪懂什么为君之道、
先存百姓，更别提民生福祉了。说简单点儿他们起兵打仗不过是为了生存和野心，
6 }8 C$ P* f% H你爹这边又好吃好玩供应着，所以永远也长不大、学不会。看吧，就算他们现在
兵强马壮，可早晚都会因为治理失败而被覆灭，到头来骨头渣子都不剩。」

- D$ T- C1 C# `. N8 d　　青青闻言更是深锁眉头，唐炫有些担心。「你觉得如何？还好吧？你的样子
! y7 z* A+ T) e) {+ h好像就要晕倒了似的。」

  b3 B/ a: R3 K- ], i# G　　「还好」两字太轻描淡写，不过她没有回答，只是紧张地摘下帽子，整理一
& V( H# J: _/ z0 _$ h下散落的发丝，再次检查她随身携带的包裹。

1 N- ]( R! T5 ?7 h  U* y( ^5 f  r　　「准备好了吗？」

6 Z- ^- l6 \  q; o　　青青做一个深呼吸。「没有，不过我还是会全力以赴。」她极力表现得若无
' v) t! Z' L9 K其事，但声音却有丝微颤抖。夜晚冷冽空气灌进肺里，她不禁打个哆嗉。

: ^* z4 H- A6 L  P　　唐炫仔细端详她，彷佛在判断她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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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出乎意料的，他拉她到身边，手指抬起她执意低垂的下巴，低声道：「青青，
看着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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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l  T& J. B* }' m　　怯懦不是她的风格，于是，青青抬眼看他。

7 T- h8 C( x+ u; v　　唐炫深深注视她的眼睛，「一切都会很顺利，有我在，相信我。」

$ ]9 Q. M- }) D* ^9 Q" P; ?/ ~　　青青从唐炫沉着的声音中找到慰藉，她发现她真的相信他，毫不怀疑唐炫能
够处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任何麻烦。她让他继续握着她的手，点了点头。「好的。」

　　唐炫身体靠得更近，气息在耳畔低拂，「不过，万一中间有任何闪失，记住，
# A3 i; i. |2 V7 u2 }/ K8 {什么都不要管，跑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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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两人换好夜行黑衣，唐炫顺手递给青青一个小药瓶。「拿好。营地到处都有
恶犬游走守卫，我们靠近时一定会被发觉，把这个撒在身上，保证让它们乖乖闭
嘴躲远远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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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们在蛮萨大营外转悠了半个时辰，然而一排排的巡逻士兵将整个大营看护
/ Y! Z$ ?, z- D) _' d# W6 B得滴水不漏，找不到合适位置下手。要想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入，简直比登天
还难。青青沮丧地撇视唐炫一眼，气馁地说道：「为什么就没件事儿可以容易一
- V+ y. \* P& D5 ]0 V* T些？」
+ W. M5 l3 i7 D* R8 v( |$ d: q
8 x3 H6 U' n% U+ W/ D　　就在唐炫决定先撤退再从长计议时，远方来了一小队人马，队伍中间有两三
: [8 i$ c! x; ]* _4 Q辆马车，以及十多辆载着粮食杂物的骡车。看到这情形，唐炫心里立刻有了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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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h# R/ l2 A5 V$ O/ o2 w* m　　「跟着我，照着我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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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悄然搬了几块石头放到了路上，然后在旁边躲了起来。小队人马很快走了
过来，骑兵过去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，但马车就不行了，车轮压在石头上被卡住，
车里随即传出谩骂声。前面的骑兵听到叫喊声急忙拉住马缰绳，下马把石头扳开。

9 }) j7 Q3 z1 ~  c　　唐炫和青青趁机爬到了车底，双手死死抓住车轴前面的木头，双脚紧紧蹬在
后面，随着马车走进蛮萨大营。
7 X1 u( M4 M9 S- ^6 i, }0 Q( }
' r4 A. R* `4 Q, C　　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，马车终于停下来。唐炫确信车上的人已经走了之后，
7 D! }/ {/ f' g8 t9 D8 b! z这才悄悄从车下爬出来，青青也跟着到他身边。两人趴在地下看看周围形势，然
0 ^( c  K; F1 d  X后悄无声息站起来向营帐靠近。唐炫不必告诉青青保持安静，她完全效仿他的模
/ m( V# d8 Y: j& I样，全神戒备地留意每一个阴影和转角，提防被人发现。

* E) o; z8 V# D1 ^% [" D  n　　借着帐篷的暗影，穿过一个个帐篷，避开一对对巡逻士兵，他们很快来到军
营中心的主帐。这个大帐要比普通的帐篷大几倍，不用想都能猜出来一定是元帅
的中军帐，而几门火铳就在与主帐相连的偏帐中放置，外面站着两个守卫的士兵。

　　帐子里歌舞声声，空气中弥漫着从帐篷中滲出的酒香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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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B, c6 t! A7 F　　唐炫打了个手势让她在暗处等候，青青明白地点点头。可好像还不够安心似
的，唐炫又拉住她的手肘压低声音问道：「你需要帮忙么？」

　　青青抬头看向他的眼睛，「唐公子，等我需要你的帮忙时，请先一掌拍死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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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等了这么久总算有机会把唐炫的话抛回给他，这大大安慰了青青的自尊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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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Q, V5 m5 `( R　　看着唐炫抿着嘴一副不知拿她怎么办的样子，青青更是心情大好，这才拍拍
" K' I) I4 I5 X他的胳膊让他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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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点点头，不消片刻，灵巧的身影就已消失在黑夜中。他借着黑暗的掩护，
高抬腿轻落步，大猫一般轻快地穿梭于帐篷之间，无声无息迅捷奔向囤积粮草的
地方。粮草是军队的重要补给，从来都是守卫森严的地方，除非能化身为鸟，否
则休想靠近半步。但这些却难不住唐炫，他灵活的手指在怀中掏出火折子，在袖
下噗嗤一声打开，腹中提起一股真气飞快将十几个火引子散向深处的粮草堆，落
/ [9 m3 g4 v! Q& O3 p$ T$ W0 A在最上面的火引在微风一过后便了燃起来，并且急速蔓延开来。

9 p# ]% M; c8 C) f　　巡逻的士兵发现了烟雾，立即大喊一声：「灭火，转移粮草，快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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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v" z+ L6 O, x& s0 k3 W& Q3 Q4 K　　骚动惊扰了帐中主帅，歌舞声嘎然而止，舞姬丫头们从帐子里纷纷撤了出来，
几个蛮萨帅将也急急忙忙朝粮草堆跑去。青青趁其不备猫着腰立即闪入帐篷进到
偏帐中。唐炫很快返回，等他钻入偏帐时，青青已经在身上盖着一张又薄又轻但
" G" _0 v1 {# g9 [0 {0 w9 z做工致密的大袍子，遮着微弱的灯火，在偏帐角落半趴半卧疾画，火铳的样子已
  x* U/ l8 L! @; ^经呈现在绢布上，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尺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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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看见他进来，抬了抬眼皮旋即将视线转移到火铳上。唐炫警惕着周遭情
况，刚才站在帐外的两个守卫很快就折返回来，想是得到元帅命令看护好中军主
帐不得离开。万幸他们虽然站在帐外，但此时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囤积粮草的
方向，这会儿火势正猛但很快就会被控制住。唐炫一点儿也不担心，明火也许好
扑，暗火却防不胜防。粮草如果不被挪动，那些暗火的引子久了会自然灭掉，然
而只要移了位置，火引遇着足够空气，就会再次燃起。火势不会很大，所以不会
% b3 z; w( ], c- l; d) L0 s" E有什么损失，但蛮萨的士兵别想在天亮前把火灭个干净。

　　唐炫万不得已不想和蛮萨有冲突，但如果真有不长眼的挑这个时候进偏帐，
他也做好准备大开杀戒。他把目光投向偏帐角落，青青一会儿仔细瞧着火铳沉思，
% ]9 |% A1 {/ S' r8 V; r6 k9 R  x+ k一会儿又埋着头书书写写。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青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领
( y; ?% `9 j! f3 G略到她在喜欢的事情上可以如此全身心投入。唐炫只觉得青青明艳照人，心内生
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，想把这个姑娘一股脑儿全部揉进身体里。他及时按耐住
, R& ^3 i( {4 C4 c6 p, ~自己，如果这会儿让青青知道自己被她吸引，她心中一定会不得安宁。

7 l2 y# G, o, L　　一直到天色即将发白，远山很快就会露出广阔的天际线，青青才抬头看向唐
炫点点头，然后再次审视一晚上的成果，觉得满意了才仔细将蚕丝绢布收拢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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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绢丝的柔韧性极好，虽然有十几尺长，可折折叠叠竟然从从容容放进一根
细长的竹筒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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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不再等待，正要带着她离开，忽然听到帐篷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。他
, I# x' ?. T$ ~5 e  a4 K大吃一惊，急忙把青青扣在身后躲在偏帐帐帘的背后。主帐内陆陆续续进来四个
人，交谈渐渐变成争执，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尤其激烈。唐炫不懂蛮萨的语言，所
" v, k+ J2 {' o9 S( {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，但却感觉到青青肩膀微微抖动，然后一只手伸到他面前
% ?1 Q! e6 \2 t, R. r+ \. f给他一个赞许的手势。没一会儿一个士兵进帐打断他们，几个人大声咒骂着再次
快步走出帐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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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虽然远处士兵们叫喊着灭火，但唐炫却觉得周围异常安静，这让他更加不喜
欢，每一秒钟仿佛都漫长而永恒。然而青青好像完全放松下来，一脸敬佩，轻声
( |( n2 F  W% Q) g* p2 r+ w道：「你玩起火水平也不差啊，究竟有几把火？他们忙东忙西灭不完，想抓人却
毫无头绪，这会儿正怀疑有内鬼，这下蛮萨士兵的日子可不好过了。」

8 ^5 ^9 y5 }" M　　唐炫原本已经做好血洗蛮萨中军帐的准备。他倒并不担心自己，从习武行走
! i0 _0 {+ F! a江湖，到介入武林纷争，他早就有随时送命的心理准备。让他遗憾的是站在身边
# H: m9 }9 U, ?7 n4 l的青青，如此充满活力的一个姑娘，却又如此濒临死亡边缘。这一刻他忽然意识
) Q' d5 Y5 i- k- @1 g到，青青在他心里的分量远比他愿意承认的要多的多。唐炫告诉自己绝对不会碰
6 v7 @3 \& K& B! c9 \她，也不该碰她，但手还是忍不住滑向青青的颈后，把她拉向自己紧紧抱了一会
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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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_" v8 k5 x( I* ^0 h8 N　　虽然唐炫有很多话想对她说，但这会儿时间紧迫不能纠缠。他将青青挡在身
" F) A2 G1 v7 p% w/ o后，谨慎地查看了下帐外的情景，然后一个手势两人很快隐没在阴影中。因为粮
草失火，巡逻兵也没有稍早那么严密频繁，这让他们出营简单很多。两人施展轻
功疾奔离去，找到马匹一口气跑出几百里。青青很快注意到唐炫不断转回头检查
走过的路径，并逐渐了解这表示有人跟踪。

& I& p" N( o/ `* n% u( u$ c  L　　她巡视四周，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。「怎么可能？像我们这种跑法，连影子
1 e7 L9 J$ k* F. v* W4 O7 F都能怨声载道。他们怎么做到的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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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f& j0 @  W5 F3 W* s& W0 C　　唐炫笑了笑，「这儿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空无人烟，想要绕过哨卡而越过
. M# y0 ?& {+ B$ U& U0 ]- j/ L. z边境的路并没有很多。」

　　青青狐疑地看了看他，「你这仇结得真够大的，都能追到这里。」

　　「你哥哥曾经提到他身边有细作、眼线，这次也说不定是冲着你的那个竹筒
7 @1 h. V# }3 k. D/ Q5 J" j来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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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U3 G* r& C' `4 n8 ]　　唐炫并不意外找他麻烦的人阴魂不散，但从踪迹看这次竟像是一队人马，而
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，这让他不得不有了新的考量。唐炫抬头看看堆积在远处的
乌云，预示着即将会有暴风雨来临。他也希望有一场大雨能洗刷掉他们的踪迹，
' i* l/ i! Q6 l但是显然不会那么幸运。云层还不够厚，不足以协助脱困。向东南方望去，全部
. P: X" M/ e: D6 n5 F是矗立陡峭的山脉，没有河水、没有缓坡、也没有任何像是可以通行的道路。事
9 F) B. ^0 I% N0 u+ R7 t实上，如果柳朝不曾告诉唐炫有一条穿越高峰的信道，他一定会认为根本无路可
通。

/ j- P) z$ w/ \( P4 x9 l% n/ A　　两人经过丛丛密林进入一个山谷。四面群山环绕、静寂无声。既没有飞鸟，
  h& b# \; A8 q也没有动物的踪迹，贫瘠而又平坦的砂岩地上零星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荆棘，
死气沉沉令人生寒。太阳已经高高升起，两边岩石挡住阳光，缓解白天的闷热，
' G) v9 k* H8 s/ m5 Q( W但冷汗还是从他们的身体不断冒出。直觉让唐炫大吼一声，要青青寻找掩护。话
音刚落漫天剪雨就向他们射来，一拨又一拨在天空和石壁之间呼啸和跳跃，两匹
0 \' c! h/ R; ]- J马吓得长嘶一声，蹦高撂起个大蹶子倒在地上不再动弹。唐炫一边抵挡，一边后
. B' R& u: q  s0 O+ K1 o# |9 C退，速度快得惊人，而且准确无比。

　　「后方！」青青在抵挡中忽然尖叫，十几个蒙面的灰衣人从后面涌向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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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调转身体，迅速出击，两个蒙面人摔倒在地上不再移动。

　　「青青，你受伤了么？」

# h, C8 f. ]/ i; |$ y　　「没，你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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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~; V$ O  e. O' ?$ G' D　　她的问题被又一拨涌上来的灰衣人打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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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们被困住了，」唐炫大喊：「往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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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m" F  a  w( ]8 z　　他们越过两具被击倒的尸体，快速向峡谷旁侧奔去。在不到五百尺的地方，
: y- Q* ^8 `7 y2 I: ?9 i绕过一个大弯，来到一块白色大石头后方。向他们涌过来的灰衣人越来越多，连
* r7 N9 o5 f* e2 ~, D9 r使弓箭的一拨人也从隐蔽处跳了出来朝他们奔过来。青青喘息着摘下头簪上一颗
珠子抛给唐炫，「扔出去，一定要使劲儿。」

1 w% o# \  l/ G/ E/ t* A　　唐炫见过这东西的威力，虽然不能阻挡住所有人，至少干掉一批延缓一批也
是好的。他回头看了一眼，朝着人堆「嗖」得扔了出去。青青看他出手之后，即
! S2 J* Z: g4 n& _7 G- a5 Y% {刻扑到他身上，唐炫没有防备一个趔趄栽倒在地，青青搂住他的脑袋，同时将身
! r% g' P. B5 o' b/ W$ I' M6 Y体蜷缩起来双臂护住自己。只听「轰隆」一声巨响，浓烟四起，满天石末喷洒，
& p9 N- P! u0 c4 `# }0 e# G% s伴随着哭喊声、嘶叫声，整个山谷一片模糊。

) N: |0 I1 |" \0 x　　停了半会儿，两人才直起身体从石头后探出脑袋看向前方。刚才还喊杀声震
天的山谷这时变成了横尸遍野的废墟，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血腥味。四周尽是一
) g# ]' n! O% W  I8 }9 v1 Q片灰烬，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。

　　青青满脸赞叹，由衷说道：「你好厉害啊。」看着唐炫惊异的样子，她继续
解释：「我这飘雪的威力只和用的人内力修为有关，如果是个刚会抓东西的小娃
儿，扔出去不过像个小炮竹。我呢，伤个把人没问题，可是你……」

/ S) D9 p, F- `% ?3 |5 q: h! z　　唐炫想说能造出这精巧强大、威力惊人的珠子才是了不起。刚才顷刻生死的
: p1 L3 l  T  J2 `情形着实惊心动魄，幸亏有她及时护着，即使这样耳鼓仍是震得嗡嗡作响。要是
% b. _; R# {# ^* {没有防备，失了听力是小，只怕到时候连心智都要混乱了去。他站起身拍拍身上
的尘土，又向她伸出一只手。青青抬手同他相握，顺势借力起了身。还未等她站
稳，就被唐炫一把搂进怀里。这次没有犹豫，他紧紧拥抱住青青，差点挤出她肺
% ?. u$ ]& }8 Z" }6 \) e3 o' \3 c中所有空气。
  X% f, u; J. z# S
　　青青笑着挣脱他的怀抱，将簪子上最后一个珠子摘了下来举到唐炫面前。

, s8 e6 l4 d+ }- P" O4 o1 \: I: y　　「送给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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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连忙摇头，「这么稀罕的东西，你留着防身。」

/ S  ]) L8 i- ^) ~　　青青白了他一眼，将珠子塞入他手中，「我再做就是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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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小心将珠子放入怀中，又按了按确定放好后，这才说道：「我去看看周
围，我不在的时候，你得看好后路。」

2 s( u9 H/ m5 `& }- u2 t, F, s　　唐炫再次回来时，不仅牵回来两匹马，马上还驼着他们的行囊。青青惊讶地
发现不仅如此，唐炫还带回了一些银两、食物和几张漂亮的皮草。他刚才找到这
些人落脚的地方，几下解决负责看守的人后，顺便挑挑拣拣要些补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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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^: Q; U* V! o: O　　两人颠颠簸簸沿着石壁向上攀爬，山路狭窄且弯弯曲曲，坡度越来越大。青
青初时还能毫不落后，但时刻一长，内力渐渐不继，唐炫这才逐渐放慢速度。几
1 \2 N( @( Q7 X个时辰之后地势突然开始陡峭上升，路径也变得崎岖危险，青青只能全神贯注在
  W; e/ [% i) p+ G9 h9 N" Q/ W多变的路况上。许多次好像已经无路可走，但随即峰回路转，再次发现某条依稀
可循的小路往上前进。

　　「不要往下看。」

5 U. I" K1 U( {- V& u* Z　　唐炫的命令根本没必要，即使有人用刀架在她脖子上，青青也不会往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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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事实上，她宁可刚刚被打死，也不愿再次攀爬这陡峭的石壁。

7 A' q* E+ m% X7 I9 O8 q4 P　　唐炫问道：「你确定你没事儿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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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没有回答。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说话，只能忙碌地看着脚步下，命令自
己绝对不能出错并摔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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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T2 w" }. f' l2 k1 J6 _5 @3 i& l0 \　　唐炫望着她苍白的脸庞和颤抖的双唇，眼睛都没眨一眨。「我们不能走回头
. b: F1 {, ?: M" j路，只能向前。」虽然他尝试使用温柔的语气，但听上去一样很严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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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点头表示明白。

　　「无论什么人在跟踪，我们已经甩掉了他们。」唐炫鼓励着说道：「有没有
看到前方的林子？那表示再走几步应该就可以看到水源，到时候就可以歇歇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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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D; U) z! U# D- V+ j" B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五·世外桃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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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二天唐炫睡到太阳升上峡谷高壁上才醒来。和往常一样，他立刻清醒，没
有丝毫的混乱与惺忪。他翻转身子，越过营火的灰烬望向侧睡在另一端的姑娘。

　　青青的黑发披散在毛毯上，脑袋枕着胳膊，嘴巴微微张开，发出轻微的呼吸
声，绵长而均匀。看着她这幅安静恬淡的睡容，唐炫的身体不由自主绷紧起来，
迅速而突兀。他低咒一声转身站起来，声音惊醒青青，她猛地挣开眼睛，立刻坐
起身子，把毛毯扯得乱七八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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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放松，是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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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o# q( U) Z2 q; @. x　　青青眨眨惺忪的眼睛环顾四周。「一切还好？」

　　在唐炫尚未开口前，青青已经感觉到他潜藏的兴奋。唐炫一向善于控制自己
的感情，难得猜到他的心思。可朝夕相处这么多天，青青已经越来越了解他，也
越来越容易察觉他的内心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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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P8 _9 Q3 W4 h/ r& ?5 N　　「你发现了什么？」青青在唐炫还没开口前抢先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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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[& @) [+ i; Y  h- r# s1 Z　　「你凭什么以为我发现什么？」他问道，在她身边停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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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@: ^/ l! T% U: T& R0 J# L　　「别逗我了，到底是什么？」她急切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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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_, h% l- h& }　　唐炫绽开笑容点点头，示意她起身收拾东西。青青以为他们要继续赶路，没
想到唐炫带着她走进一条狭窄的山沟。经过一番转折行走，峡谷的空气骤然变得
9 v5 q9 Z) J; }凉爽而潮湿，地面竟然开始出现小水塘，有一些只有几寸深，其它的则有一米或
( a4 g0 }  [, d者更深，里面的水清凉而干净，四周长满翠绿的苔藓，跟着他们的马立刻低下头
% x+ d" O" P, W2 x大口大口喝起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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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不可思议地看着唐炫，而他只是笑笑。「昨天晚上发现这里，回去时你
已经睡着了。我没叫醒你。马儿需要休息，我们也是。」

　　他由着马儿在这里喝水，一手拿着行囊一手牵住青青继续向前。她的身材苗
条，不必像唐炫那般侧着身行走，但是过了几步之后，她也必须挤着身体前进。
) H& Y+ _, l- }8 y/ y
　　再过一阵子，石壁逐渐展开，终于两人可以并肩而行，流动的水声从前方某
/ Y% n2 a* p" [4 p$ M& _处传来，青青冻结住脚步屏息聆听，仿佛从来不曾听过如此美妙的声音。
# W: U, v' @5 I. Q
　　片刻后，唐炫带领青青走进一片山谷，一道水流从高处的石壁流下，汇入清
澈见底的溪河、曲曲折折蜿蜒向远方，鱼群的影子倒映在水中的石头上，摆着尾
7 \& Z6 E4 m  b1 w巴来来往往。四周林木茂密，郁葱迭翠层峦，像极了世外桃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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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R  Q! o3 _7 ~　　一阵微风将溪河上笼罩的雾气吹乱了方向，在朝阳的映照下，像飘浮的白色
细纱，完全笼罩住两人。青青伫立许久，凝视着四周翠绿的树林和千万道细小彩
虹，迷失在这个美丽而隐秘的天地里。

* g) J% S8 l: A6 R% ^　　「小心你的脚下。」唐炫轻声说道，终于走向前。

　　石地上长满青苔，除了他们的脚印，没有其他任何生物走过的痕迹，显示这
+ W3 |/ x' K( a# d4 B* Q里已经封闭许久。但是在很远很远的过去，还是有人来过。青青注意到两边的石
/ J3 p6 p8 q$ g. f. S4 k) v壁都有字，她举起颤巍巍的手指一一拂过，想着那些留下记号的人。他们是否和
她的心情一样，在看到这片美景时也深深受到震撼。

: Y8 }5 ]4 Y9 _% `7 Z. Z　　唐炫弯下身子，找到一颗手掌大小的石块，开始谨慎地在石壁上涂抹，除去
" ~$ G- {' }, W, \, R/ G7 f' d一层厚厚的黑色表面，露出下方光滑的石面。他一笔一划刻上日期，然后加上他
和青青的名字。青青瞧在眼里满心欢喜，对他轻声说道：「谢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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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也同样非常激动，用了好大力气才让他的口气听起来跟平常一样漫不经
心，「不客气。」

5 E" g# {$ \* K8 A　　他从行囊里拿出毛巾和皂角递给她，「别往溪水深处去。」说完指了指茂密
的树林，「绕过这个林子，瀑布旁边的岩石山壁有个岩洞，我在那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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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w6 C. f' b, @. [& h# B　　这个岩石洞也是唐炫昨天发现的，刚发现时他吃了一惊，只因里面还燃烧着
5 Y# w: J! r% s8 k* U火把，直到走进去方才明白那是一些红色的晶石。这个仅仅能够容得下两人的岩
7 ?( F* V0 ], s. f9 ]7 ]8 V壁口，内部却宽敞无比，而在石壁顶部有个圆形洞口，一股气流打着漩涡喷向他
的头顶，不疾不徐灌入身体中，游走在他四肢百骸，瞬间手脚温暖，舒服得像是
4 J" P/ l; ?  @4 Y吃了灵丹妙药一般。洞

' h3 a1 q$ Y$ t3 O5 z　　穴里很久以前有人住过，因为里面还堆放着一些粗糙的陶器脸盆和水罐，还
有碟子、杯子、茶壶和一口铁锅。唐炫微微抬起下巴，感受着气流吹拂在脸上，
4 \4 Z" H2 z* }0 M真想在这里多呆几天。或者几个月。
& g. `% ~( l. _  G) T6 i, p
8 b4 H. A7 l. s1 _; n# n- I　　唐炫苦笑一下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缺乏急匆匆完成一个任务的兴致。他
" S( T+ B/ |  V太热衷其他方面的探索，不想太快结束这份难得的喜悦，不要青青太早离开。唐
炫凝神聚力，告诉自己不可能聆听到轻微的溅水，不可能听得到青青褪下衣服时
" w: Y5 X, F3 X2 A- t1 m的细微簌簌声，不可能听到她在冷水爱抚肌肤时发出的喜悦叹息，但是，他可以
想象。而且，他正在想象。
( \2 M6 N! R0 W, U4 V
" k% ^5 c; ?2 w* \　　青青仰躺在水面上，望着上方蓝色天空和石壁的阴影，知道她应该起来了，
8 L( |" v5 H+ Z! w9 i# p但是她还不想离开这片安详与和平，也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去面对唐炫那对深邃
! q# x- I) I2 n+ a7 Q+ K& y的眼眸。一部分的青青明白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命运，必须接受不可改变，除
/ r. |- }+ s/ x了努力应付难关、求取生存外，别无他法。另一部分的她却仍然相信人生不仅仅
是听天由命，奇迹仍然存在，她仍然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欢笑和快乐。她喜欢唐
9 N0 U9 z9 `3 Q5 N6 B& E2 w, v炫，她已经对他说过了，之后该做些什么？从哪里开始呢？几条红色小鱼在自己
的两腿间穿梭游曳，痒痒的。青青咯咯笑出了声，坐起身体，弯下腰伸手捞了过
4 p6 }9 q  S( {4 Q3 `/ }, U去。

　　她顺着唐炫的指示找到岩洞，看着他又是一副高深莫测、心思沉重的样子。
" J( Y! b) u% c  Y
+ L; z, I' a1 N6 o6 N4 z# b% `1 i7 _" b. \　　青青咳嗽一声，打断他的思绪，「嗨，我把皂角和毛巾留在那里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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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转过头，只见青青发丝未乾，疏疏落落的披在肩头。洗去尘土的她清爽
干净，粉嫩的小脸浮出淡淡红晕，媚的点到即止，又美的仿若出水清芙蓉。滑稽
的是，她手里攥着一尾十来斤的鲤鱼，鳞片被刮得整整齐齐，肚子里也被清理得
干干净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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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顺着唐炫的目光举起鲤鱼，大声宣布：「今天的午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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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疑惑地看着她，「你会？」

' f/ @. l- v; S5 u' a3 J　　青青翘着嘴角笑了出来，学着他的口气说道：「我们走着瞧。」

　　唐炫回来时，青青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。她已经升起火支起架子，上面
* E5 Q  ~) i) |1 T" M  h- e9 l挂着的烤鱼散发出阵阵香气。她一边小心翻转着烤鱼，一边还在反复哼着那首唱
& ]/ D" [* @, y2 }0 M6 X. V到一半就没词儿的歌曲。一张小脸白里透红，嘴角翘翘的，眼睛也随之眯了起来，
3 y2 b& z1 P6 d9 n! M) G' I满脸的笑意由里向外的发散，整个人好像在自己家似的，舒服惬意的不得了。唐
轩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笑容，青青那样子令人只想大快朵颐，而他早已饥肠
6 x; g4 k( l8 I! L. r" x$ }辘辘。

　　唐炫清清嗓子，青青扭头看见他站在洞口，身材欣长、英俊一如往昔。她微
- [8 l' g# `: [, x- |+ i笑着朝他招招手，示意他坐到旁边，暗地里却觉得自己这么高兴看见他回来是不
. @7 |+ A  Y  d& X; ^3 {5 ^4 B* ^' d是有点儿傻气。她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羞赧，从架子上刮下一块鱼肉，又挤出
& l& U! G/ z# I7 T' ^些从外面采下来的果子汁水滴在上面，这才递到唐炫跟前。
+ A' O$ T! O  G* W" X. k
7 n* |" p9 e( N' m4 {5 a+ ~0 z　　唐炫小心尝了尝，然后道：「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鱼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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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听他答得古怪，「你不吃鱼？」
' g, |  C1 T" x" y
. U. c: R, h1 A9 W, Z1 b. Y: @/ z　　唐炫也不隐瞒，讪讪说道：「那时才四岁，鱼刺卡了喉咙，就再也不吃了。」

( ^, I4 u$ a! L. x& j0 e9 P" ~　　青青笑弯了腰，「放心吧，我在珍珠潭时，经常抓鱼烤鱼，改明儿打只小鸟
儿给你尝尝，才好吃呢！」

6 H/ P. d; z4 h) n' z　　仿佛受到感染似的，唐炫眉眼间也尽是笑容，「那敢情好。」

  }# B8 O/ p3 w( U3 u* j$ P　　简简单单几句话，却好像两人之间的一个承诺、一个将来。青青心里颤颤的，
3 r: m- g' Z$ f: \. l5 V4 u明明只是匆匆过客，却为何如此甜蜜？如此开心？为何偏要这个时候遇到他？有
) g  [6 J! Z  c; o' C" U* g那么一瞬，她真希望自己能够不管不顾任性一次，跟在唐炫旁边这辈子都不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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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X* b, c$ H7 a2 t- ]4 ~; b" M# i: k　　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他，他们能么？却没想直愣愣撞上唐炫心知肚明的目
光，哈哈大笑。青青顿时窘迫得脸上能滴血。

# k+ x! C7 k, d8 S　　两人吃饱后，唐炫点着一个火折子，带着青青在岩洞深处转了转。里面曲曲
折折、高高低低，走得越深景色越是奇特，细细的水痕流淌在岩壁，有些会滴滴
答答落下来，敲打在坚硬的石头上，汇集成水流缓缓流入洞穴深处。两个人开始
还有说有笑，但唐炫很快就变得烦躁起来。他把火折子递给青青，闭上嘴不再说
话，玩弄着手里的匕首，越转越快，还不断揉搓下巴。

　　青青不止一次看他这个样子，诧异问道：「你怎么了？」

! V6 P2 q8 I$ ^& {/ H　　唐炫就像一个好斗狮子，好不容易盼到有人向他挑衅似的，「什么怎么了？」
! B3 ^. ~4 U, o1 X5 v4 d, g% A9 t2 P
　　「你干嘛老搓下巴？」

& }/ X1 s- H0 B/ p　　「因为痒，胡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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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J+ e' a- Y( L& C5 i　　「怎么不刮掉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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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自己没干过这事儿，而且胡茬太密，我怕割到自己。」

　　青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：「我帮你啊。」
9 X# u/ \9 m9 g3 Q* I
　　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，可就这样冒了出来。有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，
2 U" Z) l: V) i9 Q两人之间充满无形的火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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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吧。」唐炫同意了，声音有些刺耳。

" f- K7 O, X- ^3 B% k　　他竟然答应了她的提议，她倒有些紧张。
3 Z; Q* L0 P+ \
　　青青道：「到阳光下吧，那里亮些，我去准备。」

0 g5 b4 Z8 Z5 S! I5 _& L　　实际上青青并不知道究竟该准备些什么，还是唐炫教她往一个铁皮小锅里盛
9 ^- o9 N& q7 ?4 ~4 J3 ^满热水，将一条毛巾浸入其中，然后拿出来折好绕着脸颊和嘴巴小心敷好。
5 q7 Z1 c* x/ ^5 W' J
! r5 L$ l: U% \, k4 v: D1 v- v　　青青在热水碗里打湿双手，然后拿起一块皂角往手上揉搓。唐炫的眼睛眨都
) D% q. f% z' P不眨得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，直到她手上沾满泡沫，诱惑至极。
- @: n* K; r* T% w( F+ R1 o
  ~& u: H' p4 j　　「准备好了么？」她举着手站到他面前，意识到这么长时间，这是第一次有
- r, {9 c# K" S机会低着头看唐炫。阳光在他脸上留下阴影，把他的脸型和面部线条勾勒得更加
硬朗，眼睫毛长得几乎不合适安在男人脸上。毛巾中的小水珠流向肩膀，滴落在
9 Z. z/ a! _! a3 z: f宽阔的胸膛。青青很想伸手去碰触，一时间怀疑她的问题究竟在问谁。

1 J6 P; B" o7 \4 `　　「你以前做过？」

　　「没有。」

; n5 B- g) Z8 V' J+ a　　「我怕的就是这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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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可以用这匕首把生豆腐切成拳头大的小球。你觉得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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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没有说话，到底慢慢揭下毛巾。
- T; H: d5 o3 ~" ?
" b5 i- q+ i& P　　青青鼓起勇气把双手放到他满是胡茬的脸颊上，顿时刺得手指发痒，带来一
! m  [% F5 h0 H" M种奇怪的连锁反应，让她觉得嗓子也在发痒，胃里一阵翻腾。她也察觉到唐炫在
她的碰触下紧张起来，于是不再动作，只是把手轻轻地、静静地放在他的腮帮上。

4 g. X: A/ d2 E5 k0 F6 ~　　她想等一下，弄明白他们中间谁打算叫停，谁会改变主意阻止下面的动作。

　　唐炫没有叫停，她也不想停手，所以她俯向他，在他脸上移动双手，开始涂
抹起来。

　　扎手的面颊贴在她的手心感觉非常奇特，原来唐炫的脸庞摸起来和看上去一
样轮廓清晰。她找到下巴中央那个浅浅的小坑，虽然想好好感觉但却没胆子停留，
只是用指尖往里伸了伸就滑向唐炫的脖子。两手一边下滑一边抚弄泡沫，直到拂
过喉结来到脖根，指尖划过唐炫脖颈处跳动的脉搏，很快，就像她的心跳一样。
% T2 W3 [4 s3 \# I
6 L( d6 a) g, v. k( T& x　　唐炫发出一声低吟，青青快速缩回手目光向他瞟去。

　　「继续。」唐炫的声音沙哑。他无法改变，也无法转移视线。

　　青青洗净双手上的泡沫，然后斜过身子打量自己的杰作。唐炫脸上盖着白白
! \' `* n1 s3 Q* t! v, }4 b8 c" B泡沫，眼睛亮得出奇。在阳光的映照下，她甚至能看见深处跳动的火苗，感觉到
! h" }2 u8 w; G8 v& |8 Q9 d4 K慑人心魄的微妙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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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绕到他身后，拿起锋利的匕首。「我要开始了，别动、别说话。」
# T3 X/ ^$ f) }  `
/ X1 w2 N. X5 l) a$ l* P2 p# L, F, `　　青青的一只手搭在唐炫头发上，一阵鸡皮疙瘩窜过唐炫身躯。当刀锋划过他
的脸颊，唐炫几乎有种不知春夏秋冬的眩晕感觉。
4 {* q6 H. }9 E* N$ z* G5 |* ]! J
6 N. C* s* q0 N4 a　　「到目前为止都还不错。」她在碗里涮了涮刀，柔声说道。脸颊和下巴已经
刮完，她舒心地松了一口气，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。

! j3 p5 U" |9 {+ u: k　　唐炫爆发出一阵发自内心的大笑，青青以前还从没听他这样笑过。

　　「先别夸口，你还没刮完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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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i# w/ W  t3 c( O# U1 i　　青青把匕首又在水里沾了沾，让它更加湿润，接着伸出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，
「来，把头向后仰一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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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c( J5 b' l1 S　　这个动作让唐炫的脑袋正好靠在她胸前，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动了一下，青青
6 f+ T4 M# x1 `& N# G的心脏也跳漏了半拍。她赶紧把注意力移到手边的活儿，举起刀小心翼翼放在他
% n' E" |8 I" a的脖子上。这个动作很管用，唐炫也完全静止，动都不再动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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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踮起脚跟身体前倾，以便看得更清楚些。一下、两下……青青不断稍稍
, \/ k" D' X: j7 h' W  ]) [" F变换身体位置，避免锋利匕首划伤他。好不容易把脖子刮完，唐炫一把扯下围在
领子上的毛巾，把脸埋了进去，久久都没有移动或放下毛巾。青青要么是真的不
知道她对他的影响，要么就是有意利用美色来慢慢折磨他，总之效果都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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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S" Y- k$ o9 y5 Z; |8 c　　「感觉怎么样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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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错。」

+ l, w; A5 ^6 w& o: n　　他站起身，向溪水走去。

, `8 U0 i9 `/ C$ T  h9 y2 U　　青青赶紧问道：「你干嘛去？」

  t0 q5 b$ V- J. c- h4 D8 R　　唐炫忿忿看她一眼，「相信我，你不会愿意明白的。」

　　没想到青青「扑哧」轻笑出声，眼角一挑，眼眸深邃地看他。「我明白。」
! E' ^- c, {1 |( i/ V1 A5 E! {' z/ l
' t5 S- L3 _! ~　　清纯的声音中竟然带着几分娇俏与淡淡媚羞，似是认真，似是玩笑。

　　唐炫心中一荡，黑眸微微眯了眯，目光变得锐利危险。「你本来不该知道这
' U4 o7 J9 q/ `# X$ H种事情。」

* U6 p7 m/ Q/ k9 ?0 v　　青青闻言微带嗔怪，「我要是那么无知，将来怎么在蛮萨混啊。」

" @/ o7 H& y% q2 ?5 p$ T8 G　　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唐炫。他蹙起眉头伸出手指捉住她的下颔，迫使她仰起脸
" h% D! o5 q/ t庞看向自己。「你怎么会蛮萨的语言？」
9 f* b% A- p5 \  n# [" H$ ]- C  R/ w
　　青青说完就后悔了，可又不得不抬起头，碰到一双神色异样的黑眸。她想挣
脱唐炫的手，但他却纹丝不动。
/ w5 S4 B) C; P( `) }) C3 Z
) z/ X4 D2 R2 h; M6 u　　唐炫放开她的下巴，抓住她的手迫她垂下，然后推往身后，再把她搂过来，
紧贴到臀腿之间。青青「啊」的一声轻唤，身体几乎贴到唐炫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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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}- z1 k0 t$ v5 d, W4 a　　唐炫专注地盯着她，「回答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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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的眼神并没有太畏缩。「我何止会蛮萨的语言，亥硖、风其、由敞，北
' q1 G5 l' H+ E边那些只要是叫的出名字的部落，我几乎都会。」
4 U4 j' i" `# H8 y7 h" q+ c: W( I
) u% `% Y" `+ C/ M! U　　行走江湖那么多年，唐炫那副「照我说的做」的表情经常把对手吓得冷汗直
流，但是青青却连眼都没眨一下。当然，没有任何对手像她那样，刚刚把胸贴在
$ ~% S" m2 }: g) M) V7 n自己的脑后，更别说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，所以这表情可能不是目前最管用的一
8 j$ j5 b6 x/ J3 l; L招。

& _- b. Y& @9 o, [3 H0 ^! X　　唐炫强忍着再着力挤压她的冲动，道：「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。」

: P! A8 ]9 @0 P　　青青的回答很简单，既没大惊小怪，也非故意轻描淡写。「我将来是要嫁到
- {7 l; I- {1 u+ L: _蛮萨的，或其他任何部落，就看谁实力最强了。」

/ d6 t% G- S- G" i& \( `　　唐炫其实问的时候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，「内应？」
# z) k+ N/ b0 L9 X
' K: |8 h% Y$ W; n! V( T　　「差不多吧，轰了他们也是一种可能。」

　　唐炫眼里暗了暗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青青却摇摇头垂下眼睑，
制止他显示任何同情。

" B2 U5 l* n4 \( h- x　　「没什么好同情的，我们谁不是这样？自出生那一刻，命运便有了安排，一
% ?" `5 d' L$ N* B) [/ F& Q0 B根支撑家族的梁柱而已，没有理由、没有选择，只有听命。」青青咬了咬下唇，
「其实我也想逃的，我娘跟着庄主进了趟王府，回来就寻了短见。我心里恨死了，
一心一意想出了家门换个名字自己过日子，就像你一样，可就算是你都做不到，
; D. \9 N2 U1 G: [, K对吧？想一个人是不可能的。」

　　青青挣脱唐炫的怀抱，退后两步凝视洞口。这会儿的日头已经渐渐向西，翠
绿的地平线与火红的彩霞连成一片。她努力不带感情地继续说道：「我和庄主大
6 x9 V- X2 K' z吵一架，当着全家人发誓不为他做任何事。庄主只说我在千竹庄呆一辈子都可以，
可出了庄子就非嫁不可。他知道我迟早会低头，柳家那么多人，干嘛偏偏挑着我
# q5 ~# ]/ f5 ?2 d. |) Z, `# m0 _跟你走，因为我原本就是要放在蛮萨的一颗棋，什么时候用不是用。至于为什么
是你，我猜哥哥一定很欣赏你，毕竟是亲的，小事儿和细节上他们从不会委屈我。」

" E1 A1 |. t% a  C　　沉默降临，气氛凝重起来，而且出乎意料的久。唐炫想起当初和柳朝的会面，
% G9 U. S1 e3 H3 }心跳如擂、喉头发紧。承认也好，拒绝也罢，即使面前选择再多，在看见她的第
6 E7 h2 w2 C$ W7 M一眼时，内心其实已经做出决定，现如今好容易看进眼里的人，怎么可能轻易罢
手。

　　青青扭头迎视他的目光，四目相交，彼此呼吸也纠缠在一起。唐炫的眼睛低
6 h3 h  o) `+ M* W- n垂，黑得仿佛要燃烧起来。她神经抽动，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引诱某种超出她掌握
, [) ~+ y) x0 e( \的事物，但这并没有阻止她伸出手埋入他的黑发中，轻轻梳理，享受指尖的浓密
1 n3 v& a% ?7 }# Q% m% x与光滑，之后手指摩挲着划过他的面庞，缓缓描摹轮廓分明的眉眼，直到覆盖住
8 s0 j5 t; Z) b他的嘴唇，停留下来。

　　唐炫移动身躯弓向她，无声告诉她他喜欢她做的事儿。他先是用鼻尖蹭蹭，
然后张开嘴舔舐她的掌心，渐渐向上，叼住一根手指，轻轻咬了一下，柔软的舌
; m# I# h9 a8 Q6 P6 g1 A! F头卷过手指，从指尖慢慢含入口中。大胆和渴望是一记强烈的催化剂，引爆了两
人呼之欲出的欲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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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向唐炫怀中扎去，温柔地仰起俏脸，搂住他的脖子，嘟起嘴唇静待那一
刻降临，坦白直接、没有半点畏怯与做作，只有小巧高耸的酥胸急剧起伏着。她
知道她在做什么，她正在邀请他。对她来说，此时此刻此地，唐炫是世间唯一的
那个人。他们正在相互吸引对方，如果再不走出那一步，两人都会神志不正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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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种被情欲支配的渴求，虽然没有理性，但再也不能压抑了。

; a  v7 F. E- p1 l* A% n0 Q　　唐炫心中满是柔情，脑中除了占有夺取面前这个姑娘外，无法思考任何事。

1 l# w2 {/ s& U; ]. ]　　他的胳膊滑到她腰上，另外一只绕过她的脖子，低下头深长地痛吻在她香唇
4 \$ K4 m# B5 M' i! L1 S2 W! X上，这次的吻完全不像上次那样横冲直撞，没有强迫、也非掠夺，只是一心一意
吻住她的唇，悠长缓慢，热烈而充满饥渴，让她透不过气来。两人一个紧紧搂着，
  x6 O1 H5 E) r2 s一个紧紧贴着，好似要融化在一起。

* a; \6 T6 ^0 x　　青青的血液奔腾着在耳朵里轰隆作响，脑袋奇怪的昏沉，使她再也听不到傍
# `4 @% P8 M$ J7 a晚的虫鸣。唐炫光滑的面颊爱抚着她敏感的唇缘，使她敏锐注意到那股激荡的暗
流。暖意窜上她的心窝，使她不由自主颤动。她不止一次回想唐炫曾经给她的那
个吻，是不是真的就那么让人神魂颠倒？他的怀抱是不是真的温暖而充满力量？

　　人的记忆是不是总是让事情看起来比实际发生的要好？如果不是这样，为什
; F6 L+ F4 o6 g; U  F么她会那么想念？现在他在吻着她，究竟和上次一样不一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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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陡然放开她的香唇和火热娇躯，把她的头推开一点，凝视她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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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万分羞涩地迎接他的目光，言语中有那么一丝不确定。「嗯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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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是在犹豫，而是在要求你专心，你似乎……心不在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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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没有，我只是在想上次……」
* D8 K4 F3 |6 y) q1 e' u' }
4 G8 O2 g+ }/ e; y9 S8 p& L: s　　唐炫低笑，在她耳边哑着嗓子问道：「你还惦记呢啊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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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_, c# L2 O4 c5 r/ y; n2 t9 I　　他用牙齿衔住她的下唇轻柔咬着，同时手臂收紧把青青引向他更加饥渴的双
唇。她的身体弯成优美的曲线，两人紧紧贴着，唐炫的手游移到她的臀部，坚定
7 [, u- f9 q# `1 ~地抵住她，隔着衣衫厮磨腿腹。

　　「是……不是……我……别问了。」青青娇喘吁吁，「你正做着这个我没法
儿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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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就别想了。」

! }( {2 G( H( w! E  Q　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，唐炫已经打开她的嘴巴，舌头滑进口中，舌尖在她
& A" p& h5 p' N- h嘴里探索。就像他一直坚信的，青青的身体充盈着生命力和弹性，在他唇舌的挑
. |! Y2 C6 U! X逗下，她的反应逐渐炽烈起来，喉咙深处发出一个细微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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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g- v1 I1 n3 {3 |　　青青学着他的样儿，试探似的伸出舌头碰触、探索唐炫的唇角然后进入，仔
' ]" ?" F+ y! `/ h* B. ^" F细品味着他的光滑、柔软与炙热。一股热流在体内涌出，从她的胸脯一路流向膝
盖。她忘记所有一切，只是贪婪地品尝那个吻，喜悦的浪潮冲刷体内每一个角角
落落，教导她更加了解自己。片刻后唐炫推她出去，再次探入她口中，更加深入
的探索。他的舌头充满节奏的移动，青青的头开始晕眩旋转，呼吸鲠在喉咙里更
' O+ x, H" u* G2 m- _* {4 F是没法儿进出。

　　「不要，唐炫。我喘不过气来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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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w, C! Y3 Q4 t$ D5 g& s4 E8 n　　「我就是要让你喘不过气。」
0 K* e- t+ s' D, ^
7 ?: `/ ]0 F  c5 k0 y& t7 H　　唐炫的吻移向耳垂，手指悄悄爬到两人身体之间，来到她的胸脯隔着单薄的
衣服碰触，接着掌心覆盖上去开始不轻不重揉捏，很快嘴巴取代手掌，隔着衣服
1 P+ T& h+ P' e' H/ L; ^  g9 O0 N4 G品尝她的敏感肌肤。她的乳头迅速硬挺紧绷起来，咿唔呻吟变成断断续续的呐喊
逸出口中，但这种反应还是没能让他满足。
4 |* ]0 y# t2 Y2 U
　　「说你要我。」唐炫的声音低沉、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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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要，是的，我要。」青青声音里带着哭腔，「天啊，我从来没有向男人
提出这种要求。」
' z# t1 h% L, g/ \3 K
& t- y: J) y: u　　「你以后也不会向别的男人提出这种要求。」

　　唐炫的身体把她压向地上厚厚的皮毡，拽着青青衣服的前襟，腕儿上稍微使
劲儿便扯开一个大口子，青青前胸凝脂般的柔滑肌肤大片显露出来。唐炫的手掌
: C6 K# Z) o  Y  v: V2 q6 {( W在她纤细的腰部张开，缓缓往上滑到肩膀。他眼里带着欣赏的微笑，拇指在她锁
. @  h6 A! F; s- q骨处懒洋洋地画圈，青青期待的同时不禁颤抖。终于，他低下头张嘴，热烈吻住
她肚兜领口处光滑隆起的部位，又用牙齿轻轻咬，舌尖隔着她贴身肚兜拨弄挺起
的乳头加速爱抚。

9 K2 p1 q) [0 L　　青青只觉体内一阵热热的酥痒，仿佛被雷电击中，内心有波她所不熟悉的情
$ `" R( R8 U0 D+ {+ ?; G* F绪在翻腾，激起两股之间一阵阵的刺痛。她无法了解、也更让她手足无措，不由
自主抱住唐炫的脑袋试图拉开他。唐炫听话地离开，可也只是将她拉了起来，双
/ p4 s9 P# {* S手并用拉扯她的肚兜儿，没一会儿两只饱满白嫩的玉兔便暴露出来，唐炫将青青
% e/ b, X2 @) g* E( O- P% i* i% K所有上衣剥离身体，甩手扔到旁边。

& o; t8 ]4 `. z" }% a' f) f　　他托住丰满小巧的娇乳，绵绵大手从根处向乳蒂推云般的轻揉，然后再次低
下头将紧绷的乳头纳入口中，舌头寻着珠圆的乳头外围轻弹，缓慢刻意地品味玲
: j3 o3 c4 ^9 e3 x' |. r% V珑的曲线。唐炫的鼻子里充盈着她娇躯散发的芳香气息，尝起来仿佛夜晚的空气，
带着栀子花的香味和溪水的沁凉，而青青喉咙深处发出一串串有节奏的呜咽，好
像勾魂摄魄的歌声，催促他继续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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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B/ P/ T7 Z  i" f0 G7 p　　「你的味道真好。」

5 c$ c, V* [+ `7 P　　唐炫手嘴手并用，同时挑逗她的胸部，青青感觉一股近乎疼痛的喜悦。这股
喜悦如此强烈，使得渴求一波接一波涌出。她的世界突然疯狂地消失了，除了面
前这个男人，她忘掉所有事情，只剩下他炽热的亲吻和强壮的身躯。青青不由自
0 |0 m, C" ?) e, _主绕住他的脖子紧紧搂住他，背部向上弓起一点点向他靠去，让自己贴住他强健
的肌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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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就是这个，这便是他所要的——欢愉的呻吟、无助的屈服、以及情不自禁的
献出。唐炫的指尖缓缓如羽触般擦掠她的身体，爱抚丝般光滑的肌肤，直到缠绕
在服贴的裤腰处，连同皮靴缓缓拉下，眼前出现栖于两股间柔细的丛丛芳草，唐
炫的手掌覆盖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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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欲望以惊人的速度倾倒，青青兴奋得快要发狂。「你的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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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微微一笑，再次移动他的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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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的手，」他同意，然后俯身向前，看着青青的双眼低语，「你还喜欢我
7 w. S3 x  Y+ d的手去哪里？」

" c% Y% F: d' R  U+ m　　青青脸色绯红，红果果地躺在毡子上，一头黑发乱蓬蓬披散着，嘴唇因亲吻
而湿润潮红，眼神因渴望而迷蒙。唐炫爱怜地看着她，膝盖顶开紧闭的双腿，滑
下一只手，轻巧地剔出芳草下掩盖的花蕊，轻轻用指尖拈住揉捏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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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v5 J* p4 U/ e# {! A　　贴覆着柔软肌肤的手指如火烧一般，青青腿间的热气近乎难以忍受。她惊叫
出声，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颤抖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慌张起来，喘息中带着声声
哽咽，求饶着想要用力推开唐炫的手。不管青青的哀求和抗拒，唐炫弯下腰衔住
- }3 u" ^4 O# ]% G! z$ v她娇嫩的胸部，亲得越温柔，手下也越粗暴。

　　一阵几乎痛楚的感觉冲击青青的心脏，她想自己会因此而死掉，可也模模糊
糊意识到双腿甚至为他的手指更加开启，身体渴求着再次拱曲攀向他。从未领略
过的热流涌了上来，奔腾着向唐炫揉捏的地方挤去，跃跃欲出。青青一把抓着他
的手腕，因需求而呜咽叫喊，直到毛孔炸开，那股折磨人的热流从她的身体迸出，
7 K0 M$ q& Z! {; B+ s0 M8 u滴淌在唐炫的手上。

　　青青释放出的激情让唐炫头晕目眩。她仰躺在皮毡上，胸部激烈的起伏，长
! i6 s* K: X/ o- `+ v9 @7 ~' w发在他臂膀上飘拂，眼睛发亮却涣散不定，脸上的红潮如滴血般晶莹剔透，额前
青丝凌乱，早被汗水打湿，黏在白嫩的肌肤上，有一缕还调皮地挡在她的眼前，
) g; T( z+ C* {6 ~* a将一张雪白端正的小脸衬的是浪态十足，诱惑着他靠前再靠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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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哪里还能忍得住，在一阵痛苦的呻吟中，他把脸埋到她的脖窝儿里，一
/ q5 `- b& S, c! w& q边咬住青青的耳珠吮吸，一边喃喃地哄着：「还没结束，我还没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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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喉咙紧缩，虚弱地问道：「炫，你想要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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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q) E/ n3 z+ m- u& W: r7 A2 i- n　　唐炫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，「这不是很明显吗？」他要感觉她紧密环绕，听
- |6 h7 x! j6 M/ y$ f$ g+ ~见沙哑娇柔的嘶叫以及其他伴随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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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知道，但是，你想要我做什么？」她忍住笑，拂开落在眼前的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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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哈哈大笑，热情而充满力量。他又贪婪地吻住她，舌头舔着她的下唇又
含住上唇，弯下臂膀将她揽得更贴近自己，一手重重覆盖乳房，随后往下抚摸，
探索她丰盈秀色的凹凸曲线，细细领略丝缎般的肌肤，直至滑向柔软的臀部才加
大力量挤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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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正在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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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M2 C9 N2 r! s% b2 t　　满含情欲的话语使青青全身酥软，「求你。」虽然对自己露骨的祈求感到一
  b% X  v5 y' `+ v4 w8 D丝不好意思，却挡不住她再说一次。以后再为自己的急迫羞赧吧，现在，所有的
& c. u( V# M/ e" Q9 G1 r% I# M4 o感觉都是那么销魂而美好。「求你了，快点。」

* B: J, k3 {/ G5 i5 q4 Z　　唐炫没办法反对这种娇喘的要求。他跨在她身上起身，扯下衣服并解开长裤
脱下，露出宽阔的胸膛和一身几近麦色的肌肤。还没等青青发出赞叹，赤裸的胸
; d* E  P* |: k7 U膛已经压下磨蹭她的胸部。他的肌肤刺激着她敏感的乳头，并在她正要呻吟抗议
" |3 z- i/ U! o5 A0 V3 a) E  _时俘虏双唇封缄，探进灵活的舌头急促撩拨的推刺，令她的腹部兴起噬人的痛苦
火热，而股间湿润、痛苦的悸动愈行愈烈。又一阵令人眩晕的激情吞噬她，青青
0 Q9 x" G6 J3 ~9 F9 H8 H觉得她的身体已超乎自己所能掌握。

& l2 Y2 I: }+ ?2 J8 ?+ A! l　　唐炫的身躯结实强壮，劲瘦的长腿分开她并再次覆盖，结实平坦的小腹贴着
她挑逗似的上移。青青感觉到腿间炙热的撞击和滑腻的摩擦，她紧张地抓住他的
6 w2 U" ]; e; N. K, K9 a  [肩膀，只觉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蹦出来。他松开她的手腕，轻托起她的臀部，引导
! x9 C  A/ F  H2 y3 H0 b着自己找到入口，一边试探着向前推进，一边低声呢喃哄慰。

8 H2 p2 `: O) m; t% l　　这种几近痛苦的感觉太过陌生、太过强烈，青青难以招架。本能的，她身体
5 A/ ~" s( e5 E1 P- L6 V& N/ d2 J/ ?拱曲试图摆脱他，肩膀摩擦着身下的皮毛毡子，发出嘶嘶拉扯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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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再次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举到她头上，并且用身体的重量更加用力地固定
+ N9 Z' y  X, ^& E) a住她。刚才用手指时就感觉她里面很紧，提枪上阵挺身而入依旧是紧，紧得艰难
又销魂。

　　「放松。」他在她耳边低语，同时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胯部，熟练地碾开未经
人事的桃源，猛然戳刺，迅速深入到紧绷的甬道。

　　青青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，还没呼出来就被他劈成两半。这叫什么预警？她
* S( g0 G# P2 \& q颤悸飘摇，立刻尖叫出声。唐轩气喘吁吁抬起头，额头微蹙俯视。怀里的青青刚
& \( F& b) p- c) D: |# Z* g刚还在绽放迷人的微笑，可被自己这么猛扎一下后，定是疼极了，浑身肌肉紧紧
; n& |4 Q# x; B, J. J, v绷着，瑟瑟发抖。高耸的胸部因喘息上下起伏，晶亮黑眸闪烁着惶惑无措。他手
0 g6 f( _; A, n* l5 B. q8 h4 B肘撑起身体减轻对她的重压，又再次吻住她的双唇，直到青青安静下来，适应他
6 F7 ~/ O5 U  N. h的存在和占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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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^3 p+ n# J  L+ N　　唐炫好不容易挤出话，喃喃说道：「我有些过火，但你太紧了，慢慢来反而
会更痛。」

6 T; z1 r, J6 d7 `5 o$ w8 o' P　　被唐炫的身体笼罩着，青青试着平稳呼吸却办不到。只要稍稍移动，便会感
觉到他满满充斥在身体里，还有那撕裂般疼痛和无法言语的亲昵。她没有想到会
是这种感觉，而几天前她甚至还不知道唐炫的存在，但现在他却在这里，身体覆
盖包围着她，细腻的亲吻、粗暴的动作、狂浪的气势，所有能感觉、看到、闻到
7 b# K; d+ o3 u, ~! ]  g5 T的只有这个人，让她神魂颠倒、不能自已。

　　青青使劲儿吞咽了一下，抬起眼眸注视他的脸，「就这样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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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V* d+ x4 ]# F. ^: |# E　　唐炫不可置信看着她，然后一抹微笑在他唇边浮起，「不，不止如此。」

　　唐炫开始不疾不徐的摇摆，细细体会她的肌肉紧紧环绕，不禁发出纯然愉悦
的低吼。青青脸上的疼痛渐渐消融，然后被一种惊讶的醒觉所替代。她眼里闪过
欢喜，继而闭上眼睛屈服顺从。唐炫慢慢加快速度，青青不得不抓住他的宽肩，
指甲紧紧掐入他的皮肤中，拱起身体、抬起双腿环绕住他，结实纤瘦的腰身开始
4 L) w8 [; f# u" {9 a难耐的扭动。唐炫欣然承受，更加深入彻底地入侵，她呜咽着埋入他的颈窝，像
溺水般地紧攀着他，呻吟破唇而出。

　　「就这样，」他埋在她湿漉漉的发间轻声低语。
8 X0 E6 M3 O$ `8 n% H1 ~
0 Y# U% R! B8 Q' _0 \4 `! C" G　　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她无助地摇着头，有些绝望地嘴唇微颤，抽噎喘息。

　　唐炫的手滑到她身子底下托起圆润的臀部，指尖嵌入她的肌肤里，把她抬得
更高更贴近，稳住自己后再次长驱直入，直到一股感觉开始膨胀，炽烈的欲望从
他们的结合处蔓延到全身。青青不禁拱起身体迎接他，因灼烧的冲刺高声喊叫，
臀部近乎慌乱的摇摆。待唐炫觉出无常的紧缩开始，他加快速度，更加用力戳刺，
同时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确保自己没有弄伤她，当青青因纾解的力道全身颤抖时，
他露出微笑。

  M' `7 Y! S* ^2 x　　「这就是我的意思。」他半是低吼，半是呻吟。

/ ]7 E' Z; P  k4 n* v% U　　青青抵着他的肩膀娇喘连连，还没来及回应，唐炫已经果断有力地攫住她的
7 B8 H- |3 b% [1 v+ z8 A唇。虽然吻起来温存缠绵，身下却毫不留情。他俯身压住她的肩膀，抓住她的臀
部，彷彿他们可以更加贴近，然后又开始急速深入地抽动，推进越来越猛烈，气
( R' a- }6 v7 f. I1 b; b! Y息也逐渐急促。唐轩大汗淋漓的起伏旋转，潮水般的快感让他忘乎所以，一时好
9 e5 B) [3 g) T) M' F/ Q! l像陷入龙卷风得漩涡里，所有的感觉被抽进脑门然后飞离出去，一时又以为自己
沉浸在温泉中，从头到脚被热水紧紧包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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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一阵控制不住的原始本能驱使下，青青也变得积极而主动，一起滑入有节
; ]8 r2 S" b, n* W奏的疯狂中。唐炫只觉得被紧箍进一处滚热的小窝，小窝里一寸一寸都是活的，
无数触角有的拉扯，有的挤压，有的吸吮，进进出出间时刻感觉青青在吞咽自己，
力道越大，里面就缠勒得越紧，让他喜欢的不得了。唐炫越发肆无忌惮起来，急
一阵缓一阵玩着花样，两人相连处传出一阵阵粘腻、淫靡的拍打声。他凝神聚力
9 V. S7 u4 R8 `* c" t8 l* v2 w不断对自己说着再一下再一下，直到那股麻痒的感觉窜过全身来到喉咙，唐轩忍
无可忍才终于低吼着缴械投降。

　　唐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，细细亲吻青青的鬓角和耳珠，然后摊落在她身上，
带着她翻滚到一侧。他移开自己的重量，但双臂仍然环住她，胸膛和大腿也紧紧
贴靠在一起。唐炫用额头碰了碰她，听着她的呼吸跟着他鼓动的心脏一起慢下来。

　　「嗨，」他贴着她的颈项低喃：「还不算糟，不是吗？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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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X: p- v0 Y" `2 |' H, a　　紧接着一阵沉默，青青道：「不，我想不吧。当然啦，我又无从比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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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的喉间响起一阵低沉笑声，看着她一副无辜又无奈的赖皮妖精样儿，更
是又爱又恨，心头挠得直痒痒。「柳青青姑娘，你真懂得如何伤害男人。」

" n4 y' V7 m) U　　他顺手把她抱得更紧，嘴上又啃又咬，有心狠狠再来一次让她知道怎么比，
3 y( k: q1 @) M可也明白青青刚经人事，还是慢慢适应才好，但这么轻易放过她又着实不甘心，
" e4 q* ?# s, P' k于是大手在她身上一阵揉捏游走，直到她咯咯笑着求饶才罢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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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终于，寂静包围住他们，两人偎依着不再说话和动作。外面潺潺的溪水声像
. H% |+ \7 x  M# m" Z一段音乐的主旋律，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呱呱蛙叫。仔细倾听，还有蟋蟀的叫声，
猫头鹰的啼声，甚至连蚊子呜呜声都清晰可闻。一大片薄薄的紫云移开，露出皎
2 W% V! {# W* f* S% W( Q8 X洁的明月，将漆黑的夜晚笼罩上一层诱人的银色光芒，两人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
是那么和谐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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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在唐炫身上蹭了蹭，找着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和位置，然后在毯子下伸长
3 P/ j, [* a( ^% U$ B  V6 H一只脚，脚趾拂过唐炫的小腿，柔柔的抚触却刺激得唐炫牵动神经。他弯起嘴角，
" d2 o3 C+ M9 T  v- P* b问道：「怎么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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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e1 B0 F+ f3 U& s4 G2 M$ _　　青青的手贴住他的胸膛，亲了亲他的脸颊。这个吻很轻，就像扑在他唇际的
气息一般。「真想在这儿一直呆下去，再也不走了。」青青半梦半醒地耷拉着眼
! A: U: h$ j/ ^! w皮，困乏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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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这有何难，打今儿起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。」唐炫语气竟有几分霸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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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M) W  d+ S+ \" V# p　　「这对我俩都没好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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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C1 p' T* q; F* f. z# Z　　「正好相反，事实上好处有很多。」

　　唐炫看见青青面色平静如常，这才明白她或许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搞清楚他
" p1 Y. f5 X: N的意思。他沉思片刻，想着该如何把心意表得明白。「你不是说过么，我们不过
是撑屋子的柱子。要我说只要屋子还在，梁柱怎么撑都好。倒了一根就换一根，
7 `; n& H4 |4 ]. m3 s" f, U谁撑不是撑。」

: J$ |0 M/ [/ Q  `: X3 C" Q　　青青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，但还是扯着嘴角笑了下。「你和庄主语气一模一
( I  @3 c8 C2 d/ P. m) x% s样，你俩一定说的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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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~3 W0 s- K/ I　　「回头我从唐门挑两个有本事的姑娘送给你爹，不就是北边几个外族部落么，
想烩了哪个，爷来帮着柳家就是了。」

4 H! ?' K* }! ~8 E　　青青大大打了个哈欠，喃喃道：「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事情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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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有啊，不然我也不会需要你了。」唐炫盯着夜空明亮的星星好一会儿，悠
/ |& U+ M% \0 L+ x+ i悠然说道：「我在外面游荡这么多年，看进眼里、放到心上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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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J8 N5 ]* e6 ~; b　　天地之大，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唐炫。总之呢，柳家人多了去，不缺你一个
往北面嫁。回头我会跟爹娘说了咱们这事儿，你爹刚好认识清心老道，唐门和他
也有交情。好歹是峨眉掌门呢，让他保媒应该足够配我们两家的身份。当然，这
  m, X  _. L. K& X中间的事儿又多又繁琐，咱们可得赶紧，你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个小青小炫生根
发芽了呢。「唐炫说着说着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。
+ G$ N4 ^; g2 Y8 ]7 K
) }0 ?5 H! y. f　　青青没有说话，唐炫等了一会儿才发现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。他有些哭笑不
  b4 X; Y5 R2 S! r# ?得，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好不容易来了次满腔情意的表白，却不知怀里的姑娘究竟
听进去了几个字儿。看着青青疲倦熟睡的样子，唐炫到底还是笑着把她往怀里抱
了抱，横竖日子还长，跑不了。

　　一颗流星倏地划过夜空，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，好像从来没有来过。

( z2 Y, y9 T# s- D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尾声·烟消云散
( i3 k, ~* n7 O" q
' f7 S# B5 t. H8 G& @  w! T　　唐炫吐纳打坐好几个时辰，这才在庭院走了一会儿，然后站定仰视夜空。黄
昏时分下了一场大雨，虽然这会儿停了下来，但云层还没散开，看不到一颗星星。
2 M7 J* [0 \% f1 g+ k$ _; F7 a6 m
　　唐炫叹口气，凝神聚力、举起一柄竹剑挥舞起来。他的脚下飘逸沉稳，剑影
# V0 G5 r0 `9 X- |1 Q* C( I8 G" X灵巧轻柔，运劲若有若无，周身上下更是轻飘飘的，有如腾云驾雾一般，自在得
好似要随时飘走一样。渐渐的招式越展越快，唐炫舒开身体东纵西跃、应势导力，
脚下更是轻灵迅速，那柄竹剑被挥舞的仿若行云流水，好像会变身一般，一变二，
二变四，四变八，转眼之间好像有无数碧绿色的竹剑挥舞出去。
3 I& k9 D/ s2 S3 |
　　唐炫突然长啸一声，抛出手中长剑。嗤的一声，竹剑插入院中一株大枣树中，
剑刃直没至柄。他左足点地整个人跃了起来，落下时招式陡变，不像刚才使剑时
& I- c+ t+ d8 _的绵绵悠长、潇洒飘逸，这会儿的唐炫凌厉凶狠，两臂快速挥动，双掌翻翻合合
0 o; ^' c2 a/ W  Z! U变招奇快。四面八方、上上下下到处都是掌影，好像面前有个人，他要活生生逼
) l* v* T* d; M0 O  J得那人退无可退、让无可让似的。直到最后，他右臂内弯，呼的一声掌心向外推
出直劈下去，手掌扫到面前一排碗口粗的竹子，喀喇声从离他最近的那棵开始，
然后按着顺序一颗颗从中间断折，直挺挺倒了下去。
; [% O  Y& X/ ^  b% y* W
/ ?  z7 C3 U# s6 U( n　　唐炫终于停了下来，这才发现日头已经晒在东墙。他浸心吐纳打坐、练剑打
拳，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。

4 U! D4 a  P9 I0 Q　　这会儿汗水已经完全浸湿他的衣履，手掌更是红肿得厉害。唐炫却毫不挂心，
走到院子一侧的角屋暖房，早有几个丫鬟躬身立于一旁端盆递巾。他抬起胳膊，
眼睛望着窗外碧绿的竹子，由着其中两个一左一右解扣脱衣。周围伺候的一众丫
& z& m& a  ?& l' b2 A/ B4 W0 z鬟有机会就会谨慎地偷看，然而唐炫却无动于衷，显然对他而言，她们的行为司
8 S4 o0 L+ w: {& V9 ?空见惯，冷漠的表情摆明他很清楚自己的样貌会对女人造成何种反应。

3 l8 Y. T: f* z# b　　事实上，唐炫赤身露体跟衣衫整齐时一样舒适自在。他接过一个毛巾走进硕
大的浴桶中坐了进去，温热的水中有些草药和疗酒，最是适合用来疏解周身的酸
5 Z$ k. O' q& i( x# \* t疼和肿痛。唐炫撩了一把水洒在身上，立刻一位拿着大口水罐的女侍来到跟前。

3 X9 I4 L$ u, }3 C! T　　「奴暖梅，唐爷仰头。」

2 w' J! R: z3 G　　她小心将唐炫头发打湿，熟练地开始抹皂冲水清洗头发。全部做完后，这才
将一块毛巾折叠几层搭在他脖颈后，缓缓将他的头靠在浴桶边上。暖梅又为他擦
- Y. m) U% ^  ?+ W- ]了擦脸庞，然后示意一个丫鬟跪在桶边拧出头发里的水。她拿了一条香巾，沾了
# Y/ k" Z1 {# F! P皂荚汁，开始替唐炫擦身。不像其他人，这暖梅神态举止甚为得体，而且训练有
( n  P; W$ n8 t1 {$ V: f: I素，伺候的规矩更是轻车熟路。

$ ~" Q4 k/ |+ _- z' M+ G) n0 B　　洗浴之后，她将一条热腾腾的毛巾搭在他的脸颊。唐炫整个过程都不加注意，
( y4 u5 o- d+ A) P无动于衷。直到暖梅揭开毛巾，他才张开双眼，挡住她伸过来的手，吩咐她退到
, R' ~8 [. s! \0 U( j( d- e2 F1 }" t一边。

　　唐炫摸了摸下巴新冒出的胡渣，过了好久，才心不在焉地问道：「你以前做
4 Z' p- R* Q1 [/ h9 `- P$ `过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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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暖梅涉世极深，无论面前的人什么来头，往往一眼就猜个七七八八。她早已
暗自打量唐炫好久，这人有朗阔的额头和坚毅的唇型，给人第一个印象就是聪明
: Z+ }# n+ w% q$ X8 w/ M绝顶，而修长结实的身材与优雅的仪态，加上低沉醇厚的声音，更显示出冷冷的、
0 B" E* o1 k! }4 y2 N/ e绝对的自信。唐炫来了两天，对周围人的态度不冷不热，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又
1 L: o$ {; s' j6 d7 N! l飘忽不定。她知道这是柳府极其看重的人物，原本并没将江湖侠客这类角色太放
9 i) j' v, T% J+ ~" \9 T7 s' U. U在眼里，可如今见这唐炫气派俨然，心中倒是略觉惊异，态度上更不敢怠慢。可
无论做什么，都跟他那里得不到明显的反应，不知道他真正关心什么，但不可否
认他身上散发着独特气质，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。

　　暖梅朝着唐炫微一点头，妩媚入骨却又不着痕迹。「奴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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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j8 t* W- W7 W8 J1 t; k1 T! P　　唐炫微微撇了撇嘴角，只是吩咐她举着镜子端在面前就好。他干净利落给自
- H1 z) ?* _# A己修了面，这才起身让暖梅擦干身体，换上火红的宽袖锦袍。周围人又是一阵忙
碌，为他梳头戴冠、整理容仪。不消片刻，唐炫俨然成为一位潇洒倜傥的风流公
子，哪里像是刚才那个扬威江湖的武功高手？

　　暖梅看了看微微闭眼的唐炫，小心问了句：「唐爷，您还满意？」

& E9 t- o) c( k# ?7 m( d- q　　唐炫只是点点头，再次走回院子，淡淡问了句：「什么时辰了？」

0 H5 _& A# r5 N4 O1 T" h8 c1 p　　一个小厮赶紧上前回道：「已经晌午，大少爷刚才已经找人传话过来，不用
唐爷过去寻他，您随便走走看看，要什么使唤我们就好，紧着自己舒服，他这就
9 w8 o) a4 Q( V过来。」

　　正说着，柳朝已经踏进了院子。「上次你来的时候，府里的丫头就惦念得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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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次可好，早一个月个个就争着要进这院子伺候。「他瞅了眼站在不远处的
& ]. n! i! @: B! U4 [( U. \暖梅，」原本专门训练出来伺候王府的，用得还顺手？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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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d( ]% B% z7 e# x　　唐炫「哼」了一声并不接话，只是端着茶漱漱口、润润喉咙吐了出来。「你
忙完了？我们这就去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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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{; |) N& ^  @9 J( u　　柳朝摇摇头，「这时候谈什么忙不忙的，我只是想多给你些时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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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H0 c6 U) y+ C5 j) _& z- e4 P0 P　　唐炫走进院子主屋，让伺候的人离开。自己脱了刚才穿到身上的外套，又换
5 U* O; U5 X+ v$ W6 E' f& U  N, E' c上一袭绿色绣纹的素白长袍，小心拿起一根玄色腰带紧紧扎住。柳朝一眼看见腰
$ \1 z7 {; [6 d带中间镶嵌的白色珠子，眼中闪现一丝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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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e/ Y9 I" k! C& _% [　　唐炫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，没有说话，只是抬手仔细摸了摸。

* s; W6 J- A; A  g( A　　柳朝犹豫了下，道：「你知道我当初是存了心思希望你们……」

" `% @+ ~3 b' }5 V! f. ?) M+ h/ L# G　　唐炫一脸了然，「我知道。你一直想帮我，就算我最后仍被唐门不容，也不
) B# z8 \+ g. H" s. w+ m至于当狐魂野鬼。而且，如果我能当柳家的女婿，那青青去不去蛮萨一点儿也不
打紧了。」

' y( J! W" T4 q3 {　　柳朝并不意外唐炫想通此节，道：「我知道你对我爹说的那番话是真心，但
是把这事了了之后，你大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，柳家不会拘着你。说到底，这里
也有我的份儿，是我把青青推了出去。当初，要是挑个其他人跟你去——」

　　唐炫猛然打断他，斩钉截铁说道：「你没找错人，你就这一个亲妹子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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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o3 _4 {. V, }3 A: ^; V1 t: V　　他硬生生停下说到半截的话，问道：「你查的有什么头绪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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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柳朝微微摇头，道：「根据你说的，我这边一天都没耽误。查了这么长时间，
; A1 v  ^( e9 t9 A1 l' I到现在还没有能用的线索。」他谨慎地看向唐炫，「这么多年，我们父子早没了
泥巴心肠，过得更不是吃斋念佛、清心寡欲的日子，里里外外结怨记仇的人那也
1 d5 G+ t8 r8 Y9 j! a9 C4 E3 R5 C& C是一长串。可不管是谁，能跟了你们一路当然会知道你们去干什么，穷追不舍的
9 W* t! r1 n+ i8 a( S2 L& i追杀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，可要说有不稀罕竹筒里的东西，那就不寻常了。不像
……柳家这边的事儿。」

1 {" m( V" B. h5 l* p2 j9 w　　唐炫闻言抿住双唇，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，指尖发白。

　　两人一路沉默着走进后山一个静谧私密的院子，里面长满腿高的野草花朵，
中间一条羊肠小道延伸到院子的另外一边。野草草茎修长柔韧，微风吹过时起起
& \1 A! w. A, e5 N8 a伏伏，花瓣儿在半空中飘荡，伴着阵阵鸟鸣好像整个院子在跳舞。唐炫停下步子
却不再迈前半步，只是看着柳朝沿着小径，缓缓走到一块墓碑面前。柳朝默默点
4 l" S  y8 C3 l上一根香，青烟缭绕而上，好像在拉扯人的思绪。唐炫本不想听柳朝在说什么，
无奈耳目极聪，自己又不舍得离开院子，只能横着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, E3 a  r/ C9 U; F3 w: y3 H5 z　　「青青，哥哥来看你啦。时间好像很快呢，日子其实过得也没什么区别。我
们还是那样儿，刚刚接来战报，蛮萨和亥硖总算消停了，他们谁也没占着谁的便
宜。瞧，我们做得还不错，你……做得更是了不起。」柳朝声音有些颤抖，停了
1 i* z+ [2 n8 O) V' k停继续说道：「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后面，怎么撵都撵不走，我吓唬你要挖
坑把你埋了……青青，不要怪哥哥，哥哥真的是想帮你，只是没想到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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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^3 K7 \5 {, `  k　　柳朝闭上嘴巴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往下说：「唐炫把你送回来时，我根
# i7 O7 K: {# f3 P6 e( h/ z! k1 h! k本不相信再也见不着你了。我们把唐炫打个半死，他一点儿都不躲，活生生受着。

　　直到爹拿起刀要劈了他，他才把飘雪拿出来，说他负了你，这条命柳家什么
时候取都行，但一定得等他报了仇才好。爹看着你把珠子给了他，知道那是你放
在心眼儿里的人，失声痛哭，念叨着娘，念叨着你。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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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柳朝抚了抚墓碑，最后一字一字说道：「你的仇我们一定会报。」

8 ]+ [3 u/ C4 j5 R- [1 r. c　　他定了定心神走回到唐炫跟前，停住脚步也不看他。「你们从蛮萨得的火铳，
我们已经按着样子做出来一个，明儿会试着点火，我可以给你安排个位置。」

- T; u' H0 k; M" x( j　　也不等他回答，柳朝径自走出了院子。唐炫很是感激柳朝能单独给他些时间，
. r. o+ {+ X$ A$ u定定神，缓缓走向墓碑。再次来到这里，唐炫只有满心的悲哀，眼前浮现出青青
那张固执的小脸和清脆的声音——「现在就说，万一以后想说却来不及了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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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些日子里，他总是在问自己青青到底知不知道他非常喜欢她，知不知道他
很后悔初见她时那样吓唬她，而她又是多么的勇敢。他有那么多事情想要告诉她，
但却再也来不及了。看着墓碑上面的名字只让他更加愤怒，为什么不再给他些时
间，他们才刚刚开始，却结束得如此之快。青青没有理由跟他走，只能永远留在
: S4 \% ^. d6 m, y0 Q, N柳家，墓碑上的名字也还是姓柳，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，这个女人和他
唐炫也什么关系都没有，而这明明不是事实。

　　唐炫闭上眼睛，两手张开又合上，回想那可怕的一刻。他抱起她时就知道青
( H4 U& E( Z: y( f青已经心脉剧断，可仍然不断叫着她的名字，同时占着她的背心，源源不断将真
气送进她的身体，直到她略微移动身体，强迫自己睁开眼睛。「炫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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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_, R* b, B2 L' F. s5 Q　　「青青，究竟是谁？」唐炫大声问道，他并没有离开多久，周围也没有打斗
  r5 |* }' V$ c( a& S8 ~# t, m7 e: P的痕迹，那人站在她面前打出的一掌，青青甚至一点机会都没有。

　　青青想呼吸，却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很痛苦。她合上双眼又努力睁开，挣扎
着恢复意识，痛楚仍在，张着尖锐的牙齿咬啮她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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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青青，是谁？告诉我！」唐炫绝望地再次问道。他要报仇，要让那人付出
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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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H# [; `6 u1 W9 z( \) P$ K　　力量渐渐弃她而去，青青的呼吸变得时断时续，事实上，她全身都在衰竭破
1 r  {' b# S$ w  A  Z/ w- z- A碎。「那人留我一条命到现在，就是让我告诉你是谁，我才不让他如意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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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青青，别离开我。」唐炫的声音呜咽，悲恸中思绪一片混乱。

# I& e  X( u3 n+ V$ h- ?( N　　「炫，我好冷，抱紧我。」青青的声音细弱游丝，看着她那么喜欢的男人，
( m* }4 C7 W" d3 e$ {真希望能安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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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T$ [% |$ b! T& T* }4 x& z　　「记得那首歌么，我知道后面该唱什么了，现在唱完给你听啊。」青青集中
全身力量，缓慢嘶哑的歌声从嗓子中发出。渐渐的，她被层层黑雾而包围，感觉
" [' M1 h8 g- X9 w& `好像漂浮在浪涛里。她想伸手抓住任何东西攀起来，可是又觉得好累好累，就在
# K# }0 ?2 c* C8 L松劲儿的最后一刻，她纳闷自己究竟有没有唱完这首歌。

　　轻，轻声笑。快，快剑了。云卷远山近水，走不尽路迢迢。

　　容，容妆俏。新，新衣飘，火暖清酒冷壶，痴叹命运难料。

　　为谁盏茶？为谁洗纱？期盼执手天涯。相聚那么短，不舍这许多欢乐欣喜，
# t- G0 d& Q$ r% M# o8 @记住她。

$ P0 K. U+ z/ K, J* ~　　为谁害怕？为谁牵挂？喜怒自在挥洒。日子那么长，放下这一点悲伤离合，
1 Y- ]5 e- [$ w$ G: F7 u忘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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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X* ?/ K: C8 c+ ^　　唐炫反反复复唱着，轻轻抚摸着面前冰凉的墓碑，回忆着在只有他们两人的
世界里，她来到他身边，脸上带着微笑，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欢喜和渴望。他伸
; S& b% m* X% W& q4 W. C6 `手抱住她、抚摸她的长发，尽情沉溺于她美妙柔软的身体中。其实在第一次听到
! x6 ~# D. h3 @) W: i1 m她唱这首歌时，他就喜欢上里面的调子和歌词，脑子里尽是如何往下唱的念头，
( `8 n* a; L7 a没多久就续完了，好几次想唱给她听，但都让自己不小心错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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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潸然泪下，喃喃低语：「我也早早帮你续了歌词呢，给你唱了好多遍，
也不知道你记住了么。」

　　寒，寒江照，暖，暖香靠。风吹满城花絮，纷飞绕树梢。

　　高，高山眺，远，远水娇，手握冷锋利剑，一跃冲云霄。

! Q5 K5 g# H! k$ U0 y　　为谁流泪？为谁喜悲？走遍千山万水，原来，风景那么美。牵手并肩，至死
方休。
8 [  n, j9 ~' V. @3 b3 L: _
　　为谁后悔？为谁安慰？回眸娇羞妩媚，原来，你是那么美。刻骨铭心，至死
1 M; ^. d' x6 b9 o5 x5 z4 p" f不休。
/ B& k8 r& @* g! |2 F
& Z1 q* D0 z+ ]1 L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【完结】

　　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
( y* D7 X9 G" E: @
　　作者吐槽：

! x6 `% `4 H8 p7 C! V　　雪大在书屋人气很高，连载《暮》时，好多读者跟他要角色。我看着觉得有
趣也试了试，雪大满口答应并告诉我喜欢哪个小哥儿了尽管说，于是满心欢喜加
  \  S; T# C( |1 u5 u  s7 g0 [3 f' }花痴地等着一个叫青青的姑娘给炫炫当老婆，连枝比翼、风花雪夜什么的。后来
雪大说《暮》里没字儿给他俩谈恋爱，我冲动劲儿爆棚，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嚷：
「《暮》番外的唐炫篇我来好了，从『相识』到『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』全包。」
——文就是这么来的。

7 @7 G) K& P, ?  V# Z0 D, B2 W& [　　开始动笔了，那个痛苦啊，我是一边敲字一边点击「工具－＞文章字数」。

6 `" ]! F/ D, Y% v# C　　因为难，所以容不进去《暮》里。没有那个水平只好投机取巧，从《暮》里
$ p! {4 T% m* S# [! d" r4 h抽了几个人、几句话，然后完全抛开作者设定的大环境自己编了个故事。这也是
+ c8 A% g5 n9 H) n. J3 U; ?: Z为什么最后把青青给写死了，炫炫毕竟是雪大的宝宝，我把炫炫借出来几天，最
8 q& c' r+ Z3 I2 i  B后还是得「原封不动」还给他爹。当然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，毕竟唐炫的心让我
「戳」
& \2 ]* y; j4 X5 N. M
- M3 z/ g5 |% {, d1 i' j( d　　了个可大可小的窟窿。
; o2 V. s, ?: y3 E) I
; ^# a$ ~2 k. c' c7 B- L　　另外，这文真有人耐心看完，会发现虽然完整但里面好几个坑没填。唐炫为
, U2 \% o5 M/ P* y什么被唐门赶出来？他结了什么仇？跟唐炫作对的是谁？青青被谁杀掉了？老实
) R+ t) P7 c/ a# B- [+ n2 E说连我也不知道答案。唐炫在《暮》里也就走个过场，我只能文里文外纯瞎猜。

; M: w* w) t  t　　好在呢，雪大说过唐炫这个人在他后面其他的文里、譬如《窃玉》可能还会
0 w5 R! i# Z0 M% P. u  e继续走过场，说不定在提到他时，也许三言两语就能把这些坑填了。（此段「可
能」、「说不定」和「也许」三个词重读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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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哦，对了。小星说青青的那句话，是川蜀经常用来形容姑娘整体感觉很舒服，
包括样子、脾气、性情等等配一块儿都很搭的赞扬夸奖。我为此专门找了个四川
3 H9 R% _- f1 q7 d/ v6 h2 z4 z人请教，写的时候也尽量往发音上靠，就是不知道「听写」准确不准确。

　　最后，再次谢谢雪大和猫大的支持。祝大家顺利，书屋兴旺。我完成了一件
事儿，不管质量如何，还是很开心的。
! N3 _/ D5 t-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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邂逅相遇

好文笔，描写很细腻，像是女作者写的。不过看完之后还是得说一句，文青是病，要治啊

zjun1210

比较经典的武侠，更喜欢作者的如影逐星。。。。

xu17

精品